大概是过去的穷日子把我的爷爷酿成了低碳,虽然过去没有“低碳”这个词。打有了他“低碳”这个词,爷爷挺时髦现在他总把这个词挂到嘴边上,更体现在在他的生活中。
有人问我爷爷多大年龄了?他回答:“生在旧社会。”1948生人,可好跨上旧社会的边。
爷爷一辈子坚持凉水洗脸、清水刷牙。他当了六年义务兵,为了不影响宿舍内务,在新兵连不得已花了1毛8分钱,买来最便宜的一块香皂和牙膏当摆设,一直摆到服役期满。他久经风霜的容冒比同龄人都闪亮,爷爷说这是低碳给他的回报。
每年老兵退伍时,爷爷总是把自己的新军服换给退伍的老战友做留念,他总是穿旧军服,旧衣服还能穿回收了太可惜,不如让老战友回乡多穿些日子,为此首长多次批评他“影响军容”。
6年多爷爷只穿了一双袜子,直到退伍的那天才换了双新的。那双袜子补了又补,都看不出袜子的形状了,再不好意思拿出去晾晒,洗了后夜晚放到被窝里暖干。
爷爷探家从北京站到永定门换乘火车,有近10公里路程,那时乘市内公共汽车票才5分钱。爷爷为了省钱就步行前往。按路途部队给报销一张5分的车票,爷爷一路上也不看街景,只是低着头在路边寻找两张车票,一直走到终点站才拣到。
现在爷爷家虽然不是那样富有,但已达到温饱水平,但他的低碳习惯痴心不变。
到爷爷家用他的自来水,必须按照他的做法“四用”;洗脸水留下洗衣服;洗衣服水留下刷拖布;刷拖布的水留下冲马桶。如果不按他的“四用”法,就会遭到他的责备。
爷爷家里有个废品箱,一张废纸片他都要让我们放进去,每次只卖1元多钱。他拿着卖废品的1元钱说:“这能买几个馒头,如果在饥荒年,这几个馒头就有可能救活一个饥民。”
爷爷经常骑车到人烟稀少的原野沟壑去挖野菜,一日三餐他都吃不腻。平时爷爷做菜油盐很少,不添味精、香料,但为了让家里的人吃他做的野菜,就偷偷加进一些调料给我们做“诱饵”。
爸爸的不时髦的衣服顶替下了,他就拾起来穿,有人说爷爷戴巧,爷爷说这是“低碳青春”。
爷爷爱看手机电视,我说爷爷您这么不开电视机真“神经”,爷爷笑着说:“手机和电视机都是一样节目,电视机比的屏幕大百倍,多费电呀。”
在街道上爷爷老是顺着墙根走,我有些不解。他说:“人老了难看,走到街面影响市容,也减少车辆和行人为我让道打弯、刹闸,步行也应追求低碳。”
回到家里爷爷总是光脚,一年四季都是这样,他说“脚板着地、不生脚气;脚板着地、省下鞋费……”姑姑给爷爷起了个网名“类人猿”。
那天中午,我发现爷爷盛饭用的是早餐没有刷洗过的碗,我说不卫生,爷爷说:“这是低碳用碗。”我再也忍受不了他的这种“低碳”,就告发了奶奶,奶奶说爷爷低碳的“神经不正常”。其实我们一家都佩服爷爷一生的低碳生活习惯。
我爱你,“低碳”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