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的时光很美,可我却早已不在其中。我的时光,都随你而去了,留下的,只有悲伤和难言的寂寞。你走之后,其实已经将我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一无所有的我,在孤独的时光里等你。
晚夕,风正轻柔,天气也很暖和。我又走过那片茂密的梧桐树下,又进到曾经你与我所共同拥有的时光。夏日的残阳在天边欢快地照着,不管万物情愿与否,将世界都照成一片嫣红。天上的云朵也美丽得刺人心神,像是青春焕发的女人脸上散发的红润,可人,美丽无瑕。青翠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随着和风缓缓拂动。
我就站在一棵合抱大小的梧桐树下,那是‘心缘’。曾经我和你一同坐在下面,你说这树很大,似乎也很喜欢我们,应该给它取个名字。那时,夕阳是美丽的,总不比今日的夕阳令人感到伤心。我笑着说:“行啊,你想给它取个什么名字?”我拾起一片不知何时吹落的一片梧桐叶,那红黄色的美丽色彩,分明的叶茎,即使在它凋落的时候也显现出生命的美好。
你皱着眉头,两道清秀的柳叶渐渐下垂,几乎接近了明星般的眼眸。你沉思着,我却默默地看着你。红色夕阳从茂盛的树叶间照射下来,将你沐浴在一片美丽的光海里。你穿的白色T恤也像天边的白云,渐渐的,变成了斑驳的红艳。无数青丝垂下,稍稍遮住了你瓷器般的俏脸。你想了一会儿,忽然欢喜着说:“叫红炎吧,就像这夕阳的光芒一样,永远燃烧着生命的火焰。”
我看着你脸上的笑容,突然间迷醉了。心跳,呼吸,竟像是突然消失似的。不由自主笑了笑,我说:“行,你给它取什么名字都行,反正它又不会反驳。”你突然不高兴了,一句话也不说,用手支起圆俏的下颔,说:“红炎不好,应该换一个。”“换什么?”你想了想,说:“嗯,应该叫心缘。”
树叶沙沙的被风吹响起来,你的头发也如柳条般轻轻飘动。我其实很想笑的,又怕你生气,就转过头去,望着层层叠叠的梧桐树,说:“为什么要取‘心缘’这个名字,心愿多好。”你不说话了,从叶间落下的光线照在你身上,显得你一半沉浸在光明中,一半则隐藏在阴暗里。而在那光暗交替的地方,则隐隐透露出悲伤的气息。那是一双璀璨的眼眸,却滋生了如水的哀伤。
你不说话,我也不问,就这样沉默地望着。看着叶间露出残阳照耀的天空,很美,很安静。你双手抱着膝盖,青蓝色长裙遮住了秀丽的长腿。你说:“呐,问你个问题。”我转过头看你,你却没有看我。我说:“你问吧。”你声音有些低沉,就像天边的夕阳,美丽中带着寂寞的忧伤:“你为什么不喜欢看我?就连说话的时候也看着别处。”
我怔怔地看着你,却不知从何处说起。你说我不喜欢看你,可你却不知道,我看你时都是痛苦的。这一眼过后,千百个日夜我都将看不见你。可是还未等我说出口,你就已笑着站了起来,又默默地向前走去。你清冷的声音,像一把寒冰铸就的宝剑狠狠刺入我的心里,在瞬间冰封起来,连痛苦地呻吟也做不到:“我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
伸出的手僵在空气中,久久也放不下来。我就坐在梧桐树下,默默地看着你离去。你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留,就这样突然从我生命中走出去,带走了我的一切。你究竟去了哪里,究竟是什么让你突然就离开了我?我不知道,一切都过去了。你的沉默,竟像黑夜那般浓郁,将我一个人抛弃在里面。
你走之后,我一次次回到曾经的梧桐树下,躺在被你称为‘心缘’的树下,一次次嚎哭,一次次发狂,却改变不了‘你走了’这一残酷的现实。这夕阳还是那么美,美得让人难以承受。如今伴随在我身边的却只有这棵‘心缘’,以及晚夕过后漫长的黑夜。
黑夜,就是我悲伤的面纱。在黑暗中,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一会儿欢笑,一会儿悲伤。我在过去的时光里等你,你却已带着我的时光走了。轻轻的,没有惊醒熟睡的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