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吹落片片枯黄树叶,悠悠然在湖面上荡起圈圈涟漪。抿一口手中的清茗,倚在公园里的大树上,忆起刚才他打来的那通电话,不自觉浅笑浮上脸颊。
他说:“天气凉了,注意身体。”
我说:“好。你也是。”
仅此而已,别无其他,就像秋天里不灼热的阳光,暖暖的,恰到好处。
我与他相遇在蔷薇花开的夏季。他与我同在花季,当时的我,长裙飘飘,当时的他,白衣扬扬。偶然一抬眉,相撞于他深邃的眸,便深深地陷入其中,无法自拔。惊鸿一瞥,永驻心间。
会在他打完篮球后递上一瓶饮料,会在他在上课时偷偷看他一眼,他请假了便给他做笔记,他过生日便别出心裁给他做影集,送他印有偶像的杯子。冬天来了,会给他织围巾,帮他买手套。听见他咳嗽会记得拿感冒药给他。如此而已,仅此而已。
喜欢一个人,在心间开花。他对你笑,如风吹拂,落下簇簇娇羞与欢喜。他对你说话,侧耳倾听,红了脸颊绯了耳。将他的话语谨记心头,反复推敲琢磨,似别有深意又稀疏平常。与他相处的时间快乐愉悦,喜笑颜开。只需一眼便可以在人群中寻觅见他的身影。
毕竟,他对于我来说,是与众不同的存在。眼睛似乎离不开他,时时刻刻追随着他的身影,将他所有的模样收集,如宝贝般珍藏。将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深刻到脑海里,在一次次想念中描摹勾勒美化,到最后,美好的不可方物。难辨真假。见不到他时,便暗暗叫他的名,期待他马上出现在眼前或者给自己打个电话。
但,一次都没有!虽然明知道不可能还是乐此不疲的期待着微茫之事。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的脸,顿觉思念难以克制。无可奈何。乐其所乐,忧其所忧。对他的爱慕,对他的思念,对他的在乎,充溢整个学生时代。喜欢一个人,妙不可言。将一个人放在心头,不言而喻。
不期待与他开花结果成为恋人,只希望他对我昭然若揭的心意有所回应。一腔孤勇,奔赴而去。大胆告白,终究还是无果。
他淡笑,说:“我们只是朋友。”
心存芥蒂。我站在他的身边,他便会迅速离开。我给他打招呼,他假装听不见。不允亲近。漠然的擦肩而过。如此一来,我,心如刀割。却还是执拗的不言放弃。我们只是朋友,那我也要是你最好的朋友。
我望着他的背影,摸着自己依旧为他有力跳动的心脏,决意成为他人生中曲终人散时最后一个离开的人。
后来他有了女朋友,我暗自断肠,嘴上却说着祝福。以朋友的身份站在适当的位置注视他。他的女朋友,高,瘦,且脸蛋漂亮。我无法可比,所以只有埋首在作业之中。他们的恋情绵延了整个高中时代,而我克制我满心的爱意,隐忍在他的身边尽心尽力的扮演着知心朋友的角色。
毕业的那场散伙饭上,喝的醉醺醺的他趴在我的肩膀上,在我的耳畔说:“我们在一起吧。”
轻轻耳语,在我脑海里排山倒海,荡起朵朵蘑菇云。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无言以对,唯有沉默。时间会让一些感觉在心底发酵变质,最初的爱慕在朝夕相处之中变为单纯简单的欣赏。彼此相依,温柔相待。我依旧喜欢着他,而成长教会我把控有度。自知:永不拥有便永不失去。因为没有信心所以要漠然沉默。
这沉默是我对自己绵绵无绝期的爱恋最稳妥最无力的回答,是对彼此友情最优雅最坚韧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