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只生尹如陌她一个独生女,宠幸的让她自由飞翔,于是她飞出去,飞向遥远的天空。她说要自主婚姻,她说要寻找真爱,她说要找一个她真正喜欢的人。
果然她找着了,她感觉满世界都充满阳光,未来的彩云慢慢朝她飘来,向往的浪花一浪高过一浪从她心海中涌起。
当奉着结婚证书时,尹如陌她笑的似向日葵一样灿烂,心灵的窗口有着像燕子朝着春天的花朵一样在呢喃。领了证,她以为从此婚姻有了保障。举行了结婚典礼,以为人生莫过有此华贵。她足信从此有了家,有了温暖,有了一堵挡风避雨的大夏,有了她一生溺在温泉之中融于血与水一样的微澜荡漾,有了她所依赖的那片田庄,有了顺和她这朵花蕊的雨季,也拥有一往如既任伊飘香的河床。
她总是用心泉去湿润那片土地,以每日的温馨努力去充沛这座大夏,平日学着燕子一样的情怀去温暖那个窝。
几年过去了他们有了车,有了房,也有了孩子,在她说来又是为人妻,又是为人母,这个家应该是多么幸福又多么温馨的小家庭。
不知为什么,今天如陌却无可奈何的在离婚协议上签上字。现在她才明白,什么山盟海誓,什么隆重的结婚典礼,而这些却也不是堡垒。什么相濡以沫,什么白头偕老,这些祝福却成了自欺欺人的谎言。
可悲的是,当初的结合,也说的是情,是真情。也说的是爱,是真爱。当初谁也没有置疑那是虚拟的,也有过死去活来的那番景象。为了他,甚至顶撞过苦口婆心的父母,无视于许多友善的建议。她坚信,他就是她的天空,她终生的避风港。她做梦也相信,她的天空只有一种颜色,蓝的无边无境,蓝的她心花怒放。蓝的她忘了回乡的路,蓝的她在温柔乡中找不到北。
可是,好景不长,记不清什么时候逐渐异梦同床。
不是说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终于有一天他说他找到真爱了。
太滑稽了,叫她哭笑不能。
今天她不知心恨谁,也不知道是谁的过错!她不明白,倘若当初的结合不是真爱,那是什么……
她置疑这个世界是不是太奢华,太琳琅满目。莫非十里桃花芬芳谷,诱惑太毒。
如陌拖着沉重的脚步,感觉一种酸楚呛着心喉,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心情。牵着七岁的女儿,徒步在坎坷不平回娘家路上。
如陌想大哭,但是没有,她不想让小雨儿这小小的年纪听到母亲的悲伤,更不能让这小小的年纪过早地承受一个母亲在绝望。
走上小桥,如陌无意识的停了下来,望了望小河的水,流的那么匆匆忙忙。她真想……
“妈,走”一双胆怯而又亲昵的眼神,就像小羔羊怕失去母羊折射出那种光影。如陌看着小雨儿那种眼神,说不出却能感受到那种不容忽视的恐惧。可是如陌的心弦痛的几乎要崩裂拘挛。
然而,同样也是这种眼神,曾几何时这之前也会显得太苍白无力,却拴不住父母俩的婚姻。这幼小的心灵不明白,或永远也不会明白。
小雨儿她怕父母分离,无论是父亲或是母亲。小雨儿多想每天都笼络在父母的怀抱,时时刻刻可以看到父母亲的笑容。
今天小雨儿和母亲踏上了去外婆家的路,小雨儿却高兴不起来。往常她只是怕,可是怕的这一天却终于来了,小雨儿主宰不了父母亲的离异,就是那束惶恐的眼光也没用。小雨儿不时地抬头瞧着母亲那苦善的脸,真想哭,可是她没有,只是张望着母亲那幽黯而又凄凉的眼神,幼小的心灵却也漂浮着一种不知所以的阴云。
临夜的月色洒在路上,小雨儿随着母亲在月光下移动。
如陌几次蹲下来说要背雨儿走,可小雨儿说能走得动。
路边的萤火虫逐渐多起来,如在往常,雨儿一定要母亲为她捉几只,可现在小雨儿她不可能不懂事。
突然夜莺一声鸣唤,吓得小雨儿哆嗦地钻进了母亲的怀里。
“莫怕,莫怕,这是小鸟儿叫”。
“妈妈,这是小鸟叫”?
“是小鸟”。
“是小鸟,我不怕”小雨儿于是牵着母亲的手,继续踏着被这冷冷月光照的苍白的路,照着此时此刻这寒华阴暗又似明朗潮湿的世界。
同样,照着茕茕孤凄母女的背影,走向不知明天的明天是什么样生活等着她俩的未来,又是什么样的路把母女俩引向什么样的结境!
当然,世界是不会抛弃这母女俩,大地当为这母女俩蔓延以后的路,生活还得为她俩铺垫每天朝夕轮环的时空。
只是眼下洒落的月色太苍白,太渗人。
只是这茫茫惆怅几时了,默默的泪痕何时能抹干?
婚姻的破裂好像意外又不意外,这些年她就像被骚动的蜻蜓在外折腾了一圈,只是折腾出了一个小雨儿,而今带上小雨儿又回到原来的支点。以往正如梦幻一般,一觉醒来已烟消云散。
如陌有话,满腹的委屈不知对谁讲。走到家门口就像一只折了翅膀的大雁,几乎要瘫软。想起这些年为了他,竟连自家的父母亲都没能照顾好,心如刀剜,有一种无法言喻的伤感。此时此刻如陌她真有些控住不住悲怆的情绪,一腔泪水夺眶而出。突然一个浪跄,唬的一身直冒冷汗。
“妈妈,你怎么了”?
“妈没事,只是被小石头绊了一下”。
如陌抬首望着自家的大门在渗白渗白的月光下,还是那样被风雨剥蚀的苍虬牢靠,虽说古老却又顽强。
“雨儿,去敲门吧”。
“哦”小雨儿用小手拍着门,高声喊着外公外婆……
——双峰下楚溪畔溪源瑞竹园江霞二零一六年五月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