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凿一路金灿灿脚印,送我金色剪影,在这金色海洋的沙漠。
银灰色天幕凝固着没有表情的脸庞。他吐着无助而孤寡的这满世界金色沙漠,无须伪装骄狂的内心,以他淡定的手笔勾勒沙漠与天幕无边无际的边界,他拒绝他的世界与沙漠融于一体。总是高高在上点缀他的尊贵无与伦比。
我收回鄙视的仰望,坚定在焦渴的世界。我四仰八叉躺在柔婉又坚硬的沙漠的怀抱,享受母亲般疼爱的微风的手的抚摩。我倾听沙漠的心跳。沙粒:我们怎么会焦渴呢?沙粒跳到我耳畔传经布道。沙粒:你看见过三月雨中的花草焦渴的么?沙粒启发我愚痴的心灵。沙粒:我和我的沙粒就是雨中的花草那般彼此滋润。我泪水盈盈地关闭我心灵的窗户。我原本以为逃窜到这大漠深处,就可以回避我的痛苦,我再不敢暴露自己于人海尘世之中,企图我的安定。沙粒:对不起,我招惹了你的记忆的忧伤,让你无处可以藏身,让你无处可以安定。我:不,你让我读到彼此滋润的快乐与幸福。我不会在沙漠世界感受到焦渴,我把焦渴退回到海洋,人的海洋,让人的海洋去焦渴;退回到水世界,让水去焦渴。让原本可以彼此滋润的人的海洋、水的世界去寂灭于彼此焦渴中!我曾经在人的海洋、水的世界焦渴到我的身体我的性命我的灵魂奄奄一息!我奔赴到没有边界也没有水没有生命迹象的沙漠深处才重获新生!
我举目四望,我热泪盈眶。我记不住有多少日子没有喝过一口水、吃过一粒食物;我也记不住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沙漠走了多少日子。我单是记得我没有遭遇过一次暴风骤雨,连一次和风细雨也没有碰到过。我习惯了不遭遇生命迹象的沙漠游行的生活,不,不是游行,也不是以嘻游,而是漫步、是气定神闲地优游!我习惯了倾听,倾听沙漠曼妙的舞姿,倾听沙漠没有杂质的金色的壮阔!我习惯了看见,看见沙漠吹奏扣人心弦的天籁之音!看见沙漠的大家族成员们的纯朴与真诚,率性与亲爱!
我走着,行者无疆!
我的脚步顺着天神的画笔飞吻沙漠那优美的曲线,弄潮儿追逐浪尖似地美妙,雪莲绽放在冰山绝壁的高贵,悬月信步长夜的澹泊。我沉醉在天神精雕细刻一波一波沙浪无限延伸在血红的与天幕浑然一体的世界狂奔于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