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浮云一动不动,那是刚刚熄灭还未烧尽的灰烬。地上窒息地闷热着,那是刚刚出炉的蒸笼。树上的知了凄楚地哀鸣着,如泣如诉。它哀叹自己寄居的生涯,它哀叹自己罪恶的一生,它哀叹那耻辱的过去。它仿佛在认罪道歉,它仿佛要洗刷自己肮脏的心灵,它要悔过自新吗?
知了声嘶力竭地哭泣着,却习惯地把自己罪恶的长针插进了树干,贪婪地吮吸着树液。它为自己无可奈何而哭泣,它为伤害树木而哭泣,它为博得同情而哭泣。它似乎在安慰自己,它似乎要断绝自己罪恶的念头,它似乎下决心要痛改前非。
树上的知了凄楚地哀鸣着,如泣如诉。太阳也忍不住捂着羞红的面颊隐藏到山后。
——方胜
1989年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