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这个时代,我是知道的,而且最熟悉不过了,马车换成了汽车,又被天上翱翔的飞机比过,羊肠小道不在了,我已知晓,却是那被那卡车开拓成“巨龙”,感慨万千,时代在变,家在变,人在变。
在白天的时候,上帝将星星的光芒洒落在了天空上,当黑色将太阳的余晖挤下去时,它们就会挣着破开黑暗,眨着眼睛笑着,跳跃在夜幕上,它们的光芒有些微弱,却始终没有月亮的孤寂,每逢月圆星满天,我便知道,广场已经是老人的天下了。
我的奶奶,最喜欢这个时候,黑夜是她的宠儿,她见到黑夜,像个孩童一样高兴,活像年少风华时,笑着,跑着,跳着,也不会累,总有一股子劲使不完,耐不住那高兴,以前教育我们“粒粒皆幸苦”的她,却是晚饭都有几粒米剩着,也许我不知道她的激动吧,可能像我小时候拿到了糖那样喜悦。
她出了门,有些迫不及待,寻着路走,我猜她闭着眼睛也找得到她的目的地,可能是明亮的路灯拉出了黑夜的影子,也可能是月亮拽着流星的尾巴,我不知道奶奶为什么那样兴奋激动,毕竟我不是她。
越来越近了,我听到了一阵欢悦的音乐,奶奶也加快了脚步,当我看见满是人头的广场时,我才知道,哦!我真笨,早该想到了。我现在才明白,此时此刻的广场已不是白天悠闲的地方,这里已经变了,我有些认不出来,人群交错,孩童乱跑,音乐激奋,人声鼎沸,是的,我现在才发觉,已经过年了。
奶奶在个舞队中返老孩童,笑容满面,我很少看见她这么开心过,这件事说来也怪,自从没有田地,奶奶已经不是她了,我不知道没了地对她的伤害有多深,她像失了魂般,整天坐在屋里,或躺着,无所事事,有些东西她是用不惯的,我是看见了她的无趣的,灰色的,父亲也晓得,也是焦急,问她,她说,手里好像丢了啥,不自在。我想我是知道的,奶奶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民,每天都会在地里看见她的影子,田地就是她的第二家,她显然习惯了劳动,一天无聊地休息,当然浑身不自在嘞!
人很多,我已经找不到奶奶的影子了,不过没关系,因为我只要看着那些跳舞的“佳人”,就可以,因为我知道,我的奶奶就在其中,因为我感觉这里就是她的田地。
你且看那些佳人起舞弄清影,伴红花飘落,随绿叶摇曳,舞动清风过花宫,彩衣旋转星月摇,绫罗飘然凤龙翱,歌曲自在舞中找,天上嫦娥,一朝恍然是年少。再入眼时,却是水仙子青丝染白衣,纸扇游龙画丹青,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看见了奶奶,她已不是她了,我竟然看到嫩绿的树叶渐渐枯黄,飘落,她已是秋天,拥有整个季节的金色,她笑了,秋天也就笑了,就算是石头也开了花。
她始终爱着劳动,也爱着那晴朗的黑夜,但也带着那些乡村的宁静来到了清晨。
奶奶清晨是不会散步的,她绝不会浪费清晨的春天时间,可是田没了,清晨散步,也就习惯了,我想她是把清晨的宁静看成了乡村的劳动,她才会如此热爱,她一人是闲不住的,总找父亲和她一起,谈谈过去,我多少知道一些,奶奶会说父亲滚铁环,弹弹珠的天真模样,我便会感兴趣,我很知道父亲犯错被训的样子,那很有趣。鸟雀过往,朝阳披衣,他们走在繁花似锦中,一步一个黎明,惊飞了树上的鸟儿,阳光打在他们身上,拉出了一个时代的影子。
我总算是知道了,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时代,随着时间变迁着,也许我们都生活在同一个时代中,不过过去的脚印,没有被时间的沙尘所湮没,我们可以寻着它们回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