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往在古诗文中见写梅花的较多,也多是残梅飞雪、伤感伤情之类;旬常见梅花的时候也不少,可真正接触梅花,为梅花而感动的,却是腊月的那个细雨朦胧的傍晚。
冬日的雨天傍晚显得格外寒冷。我与同事因工作需要,要到山上找一位群众送达项目迁坟通知书。随行有人对我说,直接打电话给她侄子通知就好了,天气这么冷、路面听说也不好、况且还不知道她具体住在哪儿。我却坚持要亲自将通知再次送达当事人,便租了辆长安车前往。车行进在崎岖、淤泥的乡村土石山路上,车身犹如在筛罗花生,左摇右晃,一不留神就把心提到嗓门上,好在驾驶员经验丰富,方才有惊无险。
车道湿滑,雨点习习淋淋的抹过车窗。转过一道道湾,爬上一个个坡,车最后停在山岭的一个小平坝上,也算是路末停车场了。打开车门,一股浓郁、纷芳的梅花郁香朴面而来,眼前是一簇簇粉黄色,含苞怒放的梅花,像棉花团、像爆米花似的相互簇拥着、攀附着,张开粉嘟嘟的脸,正艳丽开放,欢迎我们的到来。面对凛冽的寒风,一条条枯枝、一片片红叶只好无精打采的强撑着生命那最后的辉煌。
暂时没时间去欣赏兴高采烈、蹦上跳下的腊梅花,去观赏翩翩起舞、随意翻飞的黄叶;下车就直接按村民指引的方向向山顶走去,打算下山时再仔细观赏下梅花,并顺便折点带叶花枝捎回去。山上有几户人家,在找过几家长期没人居住,大门紧闭堆柴、屋前茅草青苔,不断迷惑之际,突然发现在山坡侧边山凹里,有一户人家隐隐约约显露在桉树、柏树、桂花树和梅花丛中。
一位老人,大约80多岁,满脸的慈祥和一身的洁净诚恳地邀请我们到她家里去坐。我们向老人说明来意,老人收勒的嘴唇、颤抖的双手、低迷的双眼似乎勾起了她对先辈的回忆。据山下的村民和老人自己介绍,幸苦的人生经历和艰难的再婚阅历使她一人留守在家,便建议她委托人或自己去处理此事时,老人却已明显感觉力不从心或早经身心疲惫。辞别老人,我们一行默默无语,匆匆下山,担心天黑了,本已湿滑的道路车更不好走、更不安全。山岗的梅花依然是那样的清香和纯然,和着股股山风、飘凌雨雪、起伏松林与潮湿的泥土气息,让人觉得是多么的洁净、多么的自然、多么的遐意。
天色已基本快黑了,但白白的、淡淡的、粉粉的、黄黄的、红红的、暗暗的、朦朦的梅林正芬香肆臆,与山腰朦上来的、与林边游离过来的雾和山风飘代来的雨、天空飞下的雪融为一体、浑然天成。可我们却不思采摘一枝梅条,嗅嗅一朵梅花,就让梅枝梅花多陪陪山上那位老人吧。驾驶员打开车灯,车灯前的雨淋淋如沟,开起雨刮吱吱作响,车往回又走上淤泥的土石公路,我却感觉不到车身在摇晃,心却仍惦记着那片梅林。
徐登明丰都县双路镇党委宣传委员
电话:138966255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