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路线是乘116公交至青坛桥头,沿溪而上,过越联村的大岙和小岙两个自然村,越小岙山岗,冲天母顶(这是当地人对埃玛尖的称谓),原路返回,向新联村进发,翻陶宴岭,赴枫树之约,到达金鱼桥,坐116公交返回。
2014年11月30日,初冬,小雨。朱哥、陈瑛、萍萍和老胡,一行四人,出现在青坛桥头。风带雨,伞遮不住全身,先失身的是鞋,然后是裤脚。空气非常清新,我们贪婪地呼吸着,感觉自己的肺,如用久了的排油烟机刚刚经过清洗一般。
远处的山躲在雾水中,时隐时现,好似一群顽皮的小孩在捉迷藏。近处高挑的竹子在风雨中来回摆动,像极了舞女舞动的云袖。满地的银杏树叶告诉我现在是枫最美的时刻,提醒自己,今年错过了荷的最美,千万要把握枫的最好,更何况我与枫是有约定的,别辜负了她。
朱哥哥带我们来到小岙山岗上的一户农户家歇脚,三间低矮的瓦房,坐北朝南,天晴时,远近群山尽收眼底。一位老婆婆在家,热情地为我们搬来凳子,问我们要到哪去,听说去天母顶,她惊讶地说,去哪儿干什么?有没有工资的?听说去玩的,她就劝我们路难走,别去了。我们只是笑笑,跟老婆婆说等会回来还要来歇息呢。
等我们从天母顶回来,带着满身的雨水,拖着疲惫的双脚,跨进她家门时,板凳上已经摆好了暗绿的柿子和黄橙的橘子。她微笑着招呼我们吃,我们也不客气,女生吃柿子,男生吃橘子,女生说甜润,男生说甘甜。听到我们夸她的东西好吃,她笑得更开心了。老人已经快八十岁了,但身体挺好,也很健谈,说些家常话。
临别时,她拿出自家种的番薯,一定要我们带上。瑛想要,但觉得过意不去,提出买。她一听买字,微笑的脸略带愠怒地说,我是不卖的,要买,我不肯的。拿,还是不拿。“给予”和“接受”都是美德,不“接受”如何能完成“给予”的过程?见我们拿了,她又去搬了好多番薯来。听说她喜欢喝酒,下次若再去,定要带些酒与她。我是怕吓着她,否则我会当着她面给她唱歌的。“你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所有的冷漠。”
从老婆婆家出来,雨未停,风不止。回到大路上,往北,陶宴岭,往南,青坛桥头,时间下午两点十五分,萍萍晚上要参加喜宴,往北,走完陶宴岭需两个多小时,天也越来越冷,不能完全按原计划进行了。我与枫树是有约定的,我能辜负她吗?能因为眼前的一点点困难辜负她吗?
我与朱哥、萍萍和瑛,在溪边一颗三人才能合抱的苍树下别过。带着朱哥提醒安全的话语向北走。温度降得很快,天也暗得快,路上没有遇到一个行人,在穿行陶宴岭南坡竹林段时,好像已是晚上,到岭顶才见天。
下到北坡中段的小房子前,在梦中多次相遇的枫就在我面前,我的腿有些软。现在就是她最有风韵的时刻,与夏天比她瘦了,与初秋比她红了,我的身体有些发飘。她弯向小矮房的那一杈,叶特别红,线型如臂弯。你迎面走去,会有她伸出右臂拥入怀中的假象,枫融化了我。
老婆婆,枫,愿世间的美好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