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的季节,一个撑着油纸伞正适妙龄的姑娘,就这样,与你邂逅于鸭乸湖。只是没有想到同样烟雨的季节,此岸与彼岸隔了一缕不算太长的雨线,而你们却只能遥湖相望。
落了一场雨,倾了一座城,散播在烟雨中的忧伤,走过了岁月的桥,不留一丝停顿的痕迹。繁华易逝如烟,薄缘红尘如梦,离去的诺言,不再属于鸭乸湖边的记忆;洗尽铅华的回忆,谢幕的繁华,徒留一地的思念,却略显得几缕惆怅,几分凄凉,几度感伤。三月的鸭乸湖,烟雨蒙蒙,湖边的似水柔情却还在脑海里魂牵梦绕,我又该如何执笔将那些岁月轻描淡写?
有些人在斑驳的老墙上,寻找他和她曾经留下的瞬间;有些人在汹涌的江涛上,静听梁山伯与祝英台美丽的故事;有些人在布满青苔通往远方的石板路上,追忆那一段属于渡口的旧梦,而我只是在有意与无意间想起了你,想起了一段属于鸭乸湖边的故事。在此之前,不曾有惆怅的理由;在此之后,却多了一个思念的借口。
鸭乸湖里藏着一个我不曾告诉你的秘密。那天泛舟湖心,我沉默不语,对着湖中央只默默许了一个愿望。其实,我的心就长在鸭乸湖心脏的位置,只要你扬帆,淌越过层层柔情的湖水,便可触摸到我的心。
未料,在赶赴鸭乸湖前世未了的约定,一场浓厚的烟雨来得太匆匆,你苍茫地迷失了方向,过尽千帆没有到达,却折帆返回。而你没有放弃,总认为空气中氤氲着希望的气息,乳白色的轻烟总会散去,雨后镶嵌在清透的天空总是彩虹,就这样,伶仃的飞燕冲破迷茫的烟雨,掠过翠绿的枝头,最终在平静的湖中央泛起了层层回荡的涟漪。如今,所有深深浅浅的回忆都变成了我想念你的一种方式。
又是一个烟雨的季节,烟雨落在我的脸上,连同昨日的思念一起滑下脚尖,去温润还裹着昨夜寒冬的春土。你曾对我说,你不喜欢烟雨的季节,因为它使你迷失了追寻我的方向。此时,我遥望着烟雨朦胧的鸭乸湖,倒觉得,有时候烟雨比阳光更有力量,它可以穿透云雾的幻觉,山水的诺言,用温润的清绝摄获人性柔软的情感,又用潮湿的含蓄收藏心灵颤抖的故事。它能给你熟悉的感动,又给你迷离的清醒。
被搁浅的记忆,又被这片陌生而熟悉的湖水撂起;被遗忘的故事,又被一个多情的垂钓者打捞。关于鸭乸湖畔许多丢落的片断,是该被湖水淹没,还是该被湖水承载?至今没有过问你离去的原因,或许它已不再重要。它在这里,在这样如烟的季节,为人们展现的永远是更美的风景。
归去的路是来时的路,亦非来时的路,我依稀不记得了。我只是千百年来在鸭乸湖邂逅一段际遇中的一个,无须谁记得我是否来过,又是否离去了。只是,烟雨中的鸭乸湖,让我忆起前世丢失的梦,而今生,还继续在梦里穿行。
文/珞熙三月二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