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萧,独自立于庭院,偶然,一片黄叶翩然落在我面前。轻轻拾掇起,抚着上面的纹络,别有一番馨香。
叶落归根,不管经受多少风雨,多少沧桑,这是树叶的信念。这在平日看来微不足道的简单,于今,似是一个遥远的天籁。紧了紧衣服,天似乎真的凉了。
说到秋叶,不得不提香山红叶。霜降过后,万坡枫树红艳似火,在瑟瑟秋风中熠熠生姿,还有松柏相间,互作映衬,妙趣顿生。岁月峥嵘,“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那是我等俗子凡夫难以企及的境界。欣赏也好,伤感也罢,红叶就在你眼前,点染着香山。只是露重霜寒,又是谁将枫叶浸染?“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我很喜欢这句。佳节即至,远隔万水千山,就让这枫叶替我送给远方的好友亲朋祝福吧,说句安好,道声思念。
天空突然飘起小雨,点点滴滴,微凉,正应了“一层秋雨一层凉”这句。不过,我衷情于它,一张长椅横在前面那棵梧桐树下,走过去坐着,任雨水滴落脸颊,沾湿衣襟。没有鸟叫,没有欢笑,没有喧嚣,院子静得出奇,只偶尔传来途经的车声。头脑里一闪,忆起志摩的诗,“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只是这夏虫该改作秋虫吧。我也像个醉酒人,无言无语了。
这是一寸安静的土地,错落的树木,轻飘的烟雨,还有一份宁静,一颗秋心。用纸巾擦去镜片上的水珠,依偎着这短暂的片刻安静。
这熟悉的安静,似乎已经被我遗忘很久了,竟让我感觉有些陌生。也许此时故乡的桂花清香早已浸透心房,熏醉着那群可爱的人吧。
金黄的稻穗弯腰,人们的脸上微笑。那匆匆的脚步宣泄着他们的喜悦和忙碌,让我心情为之激荡。不过,忙碌是他们的,我好像帮不上什么忙。黄昏,喜欢躺在半绿半黄的稻草上,看着天边燃烧的彩霞,闻着田野幽幽的稻香,听着远处不时传来的机器轰鸣,惬意而安静……
眼前突然变得愈加明晰。我看见雨滴在树叶上慢慢汇聚,变大变沉,最后叶子实在不堪重负,开始摇晃,那晶莹也被染成绿的,黄的,最后“叭嗒”一声落下,褪回本色,变成一地湿润了。也许是我眼花了,抑或是我太较真,其实他的成分还是没变,一直没变。
天色暗下来,路灯渐渐亮了,世界又开始不消停,这静实在太短暂。来不及驻足欣赏,唯独手中黄叶还在,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进屋,那雨下得更大了,毫无温情了。关上窗,把这片黄叶放在书桌上,待到风干,放入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