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就想着好好地写点东西,哪怕微不足道,也算心里安稳。可是,看着很多文章很好,换成自己动笔的时候,却犹如流星划过夜空,亮一下就熄了,咳,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越老,越怕这怕那了,即使谈不上什么怕,却深深浮现来一股无奈感和疲惫感,很想直接去找几篇转载算了,却又老觉得很多事,不喜欢再乱填上别人的东西。属于自己的日志,上面哪怕飘满枯叶,也不愿上面遮满不属于自己的颜色。有些事情,一些类似于自嘲的文字,有时候,当岁月翻过几页,再回头去瞧瞧,又显得那么的显眼,很多沉淀在心房的往事,当再一次重温一次回忆的时候,少了当时的惊慌失措,少了很多具体的细节,却给了我们更多的最刻骨的感觉,给予了我们更多一个侧观者的感受,以前是当事人,很想知道旁观者的感受,现在刚好转换了角色,现在听着以前的事情,自己仿佛看着事情再一幕幕闪现,却很想去找寻回当初自己做这些事的feeling了,当年岁渐长,当初葱葱年华,如今却再难寻踪迹。
还记得初六去探望高州阿姨的时候,吃完晚饭后,大表妹,额,姑且这么称呼吧(我也不太清楚这辈分怎么排的),拿着一个奖杯出来,那奖杯通体晶亮,座底刻着一列小字体,喜滋滋地对我说:"表哥,猜下我这奖杯是什么来着?"在我说了一大堆例如"单项奖""优秀学生""竞赛几等奖"几种我以前读书时赫赫有名的奖项名字后,才得知,那居然是一个"优秀宿舍标兵"奖项,得知如此结果,我先呆了一会,紧接着,沉默。第一感觉是坑爹,第二感觉还是坑爹。还记得,就在曾几年前,我们也曾获得标兵来着,然而,那时,记得我们捧着一张大奖状,上面金色字体,烫得闪亮亮的,奖状背后,一列排开10多个男生,呲牙咧嘴地对着前方的摄像头,一张张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脸蛋,犹如背后那盛开的绉菊。那时还特地高兴了一段时间。而如今,居然开始颁发了水晶杯作为纪念,再自己对比一下,不得不说一句经典香港电影台词:"我真系接受唔到咯".那时的我们是多么的单纯,那么的容易满足,一张奖状足以使我们的心情开心一整天,现在如果再颁一张奖状给你,你是否还能为此兴奋不已吗?如果像表妹那样捧回一奖杯,一个水晶杯,那时,我们,又会有怎样的反应?很多事情,看着现在,我们却在想着曾经。好想着,如果那时的我们,生活在现在的这时,我们会怎样?现在的他们在我们那年代,是否也和我们一样?当初我们那样,这样的他们又会怎样?那时,我们那样,这时,已这样,假如,那样的我们,回到这样的这时,当时,一切是否会截然不同?
时间,过的快吗?一年时间,你认为,你最熟悉的地方,能有多大改变?我曾无数次在梦里浮现家乡那条窄窄的小河,即使它在我脑里梦里出现了一次又一次,我却一次又一次地想着它会是哪种颜色呈现在久违一年的我眼里。当我再一次踏上记忆里以前那青草满两边,牛牟两边野,稻鸟漫天飞,堤竹风里扬的河堤时,我先呆了一会,紧接着,沉默。再到第三个感觉-不可能。以前的那茂盛的钻不进去,枝头翔鸟儿的竹林,如今却剩下一个墩头赤裸裸地裸在风中,再也见不着一根竹子,更别想再看到一个飞鸟了。它犹如一垂暮老人,老年无依无靠,看着寒风凌冽而过,簌簌而立,却又无从去处。曾经的绿荫河堤,如今却全被黄土覆盖;曾经的布满牛蹄印子河堤小道,如今却矗立了一座抽沙池,曾经的河中沙墩,如今被抽沙机抽得如浑身风瘫,四分五裂,再也和我脑海里的那流水环绕的小沙滩重合不起来了。以前河边的小河滩,到现在不是杂草丛生,便是垃圾横列,再也找寻不到以前那怡人的小河滩,再也不可能去河滩上去挖沙蛤了,再也不可能一起垂钓竹林下,再也不能风拂两颊过,再也不能朝天而睡而无恙烈日。仔细询问过村里的老人,他们说这是有人承包了整理河道的国家项目,我,还是沉默。只是,看着下面那流过的灰水,我只感觉到一阵阵的揪心。以前那清澈见底的小河,如今你该何去何从,是你离开了我,还是我离你久了,再也快认不出你了?在我充满快乐笑声的童年里,有多少是你给予我的美好回忆,而如今,面对此情此景,我却只能默言而对,我也期望他们整理好能使以前的丽景重现,但是,我的心却已告诉我,哪怕再怎么改,再怎么去补,也再难以找到以前的你,那充满了鸟声稻香的心灵快乐之处。
人在异乡,曾多少次,梦里斗转千回,浮现了怡人的河滩多少遍,也曾无数次,想着你依旧是那么宜人心扉,哪怕我离开家乡再久,回来的时候,依旧是你温暖的双手轻拂过我脸颊,曾多少次渴求,呼吸着充满着淡淡清新竹香的乡土气息,想着,这样无论我走得再远,也依旧紧紧记得,那些年,我们一起欢度的时光,那些年,我轻糜在你弯下,竹叶迎风扬,告诉我,心要天一般蓝。而现今,当我只是阔别一年的时间,陌生却已横列我们之间,我,仿佛失去了我的一段记忆,找寻不到熟悉的踪迹,找寻不到怡人的稻香;找寻不到熟悉的小稻鸟;找寻不到那水一拨一拨的小河滩;找寻不到青翠欲滴的小竹林;找寻不到那曾经的老石墩,找寻不到了,再也难以找寻回来了,我的童年,暖流心头多少次的风景,现在被岁月无情地滑过,破碎不堪,我,很小心翼翼地,把那一块一块的碎片,找寻。即使是在梦里,相信,镌刻在心底,希望,能再次重现最真的美好。
山河,从来都是分不开的,当河被无情划碎的时候,山,是否依旧是山?当我新年过后去姑姑家,的时候路过一座座看上去光溜溜的高山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问姑爷:"姑爷,难道我几年时间没来探你,你家这边变得这么快么?"
"为什么这么说呢?有什么变的吗?我倒觉得没什么啊,除了水泥路修好了,新建的水泥屋多点,有什么很大的变化吗?"
"我是说,路两旁的高岭啊,我记得以前来的时候都还全是满山的胶木树的,咋现在都看到一个山头还是这种树了呀?"
"哦,这个啊,现在谁还包山种胶木啊,傻啊,都给人承包了,一把火烧光后,改种白木香了,白木香才能挣大钱呢。"
听完后,我沉默。回来的路上,我装作开玩笑地问我奶奶,
"我们老家的那些岭,我小时候放牛的那些山岭呀,我记得都是种满胶木树的丫,不会也是包给别人了,一把火烧光了,像他们这边这样改种白木香了吧?"
我奶奶回答的干爽利落,
"早就包了给别人了,那些胶木全砍了,一火烧干净,现在哪还有胶木,都全种白木香了,就连我们家对过去的那个山头,现在不也是早些日子给包了么,现在也准备推平了做白木香了。"
看来是我傻啊,还以为以前的山会是以前的山,河都不存,山何以复焉?太天真,以前的山沟估计也不复存焉了吧;以前的山间小庄家估计也早已搬走了吧;以前的几座山之间的小池塘现在估计也被推平了吧;以前的野果硕硕的小山崖估计也被无情挖断了吧……
都断了,思念也罢,留念也罢,舍不得也罢,不忍心也罢,统统都一把火烧了,一把火下来,以前的,还能剩下几许?
当我走在山下,没能再听到虫鸣鸟叫;当我走在山路,再也碰不到杂草缠腿;当我走到山顶,再也看不见一眼起伏不尽的苍苍松树。当我从山顶走下,没能再手里提着那吃了一整个童年的野果;当我从山路走下,再也不能轻碰以前随处可见的蝴蝶蜜蜂;当我从山下走回,不再能一如从前那样回首那苍茫的大山背影了。身后,只倒映过来无尽的苍凉……
如果可以,真希望是从前,沐朝阳而起,早晨,悠走于群山之间,嬉戏于山沟涧边,捉虫弄蝶,观日中而归,下午,背牛至田野,垂钓竹林下,枕靠河边草,嘴角翘草根,观远处炊烟袅袅,风扬起,惊得塘中鸭群四散,恰然一笑,飞石溅河面,惹得鱼儿惊起。暮夕阳而归,手中鞭子轻扬,笑与身旁人,安知牧童之乐?
如果可以,真希望是从前,我们都一如以前的纯真;一如以前的那么知足;一如以前的那么与世无争;一如以前的那么无拘无束;一如以前的那么潇洒自在,一如以前的那么的那么……
如果可以,真希望是从前,一切都还在原点,一切都还那么的好,诚如前人所说,君不曾娶,卿未曾嫁,从前,一如以前的那样,你们都不曾改变;一如以前的那样,结伴走江湖;一如以前的那样,我们开心一天不曾苦恼。
如果可以,就让以后如从前吧,让那样成为这样,能有那么的一个时候这时如那时,能那么一个时候我们都在一个交叉点,面对面,一脸愕然继而欢笑拥抱入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诚以此章纪今年所感,也愿看到我这篇潦草不知所云的朋友,不要乱骂我哈,久不曾动笔,墨水无多,匆匆划下几笔,你们就纯粹当我聊以自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