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进房间,新鲜的光线穿透窗纱,在清早的洁白里,蔓延成清醒的白日。昼与夜,被如此精巧地分割,相持在分明的两端。分与秒,在6点30分的位置越过,如无数次重复的越过。
窗外的花朵开得正好,阳光里淡橘色的瓣,紧紧簇成微笑的一团,吐露着9月里不张扬的喜悦。秋天,一路奔波,在房门外呼呼喘着粗气,那便是风,是午后无形的双手,拂起洁白的窗纱,飘扬,飘扬。看季节的更迭,如此决绝轻易,不加留恋。路人走在开始落叶的长街。校园的梧桐树,等候着欢庆,她们的幽艳将在枝头开放了,用层层叠叠的色彩与光线,迷醉我们的视线。
鸟儿斜光里的侧翼,季节散失的温度。我们,忘了,又拾起的昨日,像鸟儿在冬天的余晖下抖落季节的余温,我将时间投入漫长而虚假的记忆。冬天,是冰凉的,鸟儿高飞。时间,是冰凉的,我记录他的痕迹。虽然,这从来,是一件荒唐的事。
那年6月,穿制服的我们,走过圆明园荒芜了又草木丛生的土地。你曾为我拍下照片。那年,我们的笑是纯白色的,一尘不染。谁会和我一样,在昏昏的睡眠里,遇见那个夏天的青草?
那骑车的日子,这样远了,远了,像一片粉色的海,澎湃着细小的浪花抚摩过我们的记忆。人们说,记忆,是我们心灵的捏造。发生过的一切,在时间的拉扯中,早已面目全非。
记忆呈现出的,不过是人们一厢情愿的谎言,它却是如此美丽的。美得比一场五彩缤纷的梦,更令人着迷。有多少人,在多少个夜晚,被困在记忆的口袋。
我知道,我是一只冬天的鸟儿。我知道,我是时间的指缝间,那漏掉的光芒。我记录它们,却始终是徒劳的。耽于回忆的人,也同样耽于遗忘。于是,鸟儿高飞。于是,我伸开空无的双手。这一切,都无比美好。、
我突然想起许多个之前的春天,在梦里,在昨天,在日记的谎言。天空是灰色。每一年,你从这里经过,却从未知晓人间。花落,花落,落一扇的粉红,青春那惨淡而明媚的过往,我曾经不知忧愁。我没有难过,只是,寒冷令人沮丧。
曾被认为是最幸福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发。一年一年的,中离殇的蛊,忧伤,沉重;那些快乐的日子,像落叶随风飘零,我拾起那片残缺的记忆,泪光闪烁。
有时,我走过一棵棵开着花的树,或者落了花的树。有时,我只是站在那里,望眼欲穿般,一言不发的站立,渐渐有了如树一般的姿态神情。微雨的天气,该是如此寂静的,静得不容一丝杂质,唯有密密织起的雨声,如一张网,将我的种种情愫,一一捕捞。
窗外明媚光鲜,熟悉的街道,一个人,或者和你,和你们。多少次,细细想起一段时光的温暖,说起今日的欢乐或忧伤。在这家店,有分别,有重逢,有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微笑的对坐。有一些人消失,有一些人被忽略。偶然,我们说起从前,已是全然的风轻云淡。
背景是亮的,树木是暗的。漏下来的,是淡蓝的天光,淡到仿若无物。
有时,感觉人便像是秋阳里的一丛荒草,在原野上被暖暖照着,目睹着天地间的淡定与无常。让季节的风,刺透我们的身体。让那些岁月的幻觉,在宇宙中,唤醒生命是最原始的幸福。一些呼吸,一些妄想,一些梦境,真实地走进我,仿佛雨水和寒霜的降临,全无声息。星辰闪烁,万籁俱寂,我们在此等候,蔓延成连绵的山地和山脉。
有时,我距曾经的自己很远,有时,又很近。现在我只是幽幽的,在今天的风景里记忆起这些,像一朵墙角的小花,幽幽的独自开放。没有人知道我心中的美好。只有我自己懂得,那一切的甜。
忽想到,在一个结了冰花的早晨,醒在你的梦里。我们都是,留恋人间的天使。
万物美好,我在中央。
自己的小日子,在宇宙的帷幕下,或许是显得卑微可笑。还有什么是值得得意的呢,又有什么是值得痛楚的呢?一切都在我们自己的手上,一切又是空空如也的寂静。人何必争执,何必不舍。
所有的时光,脉脉的感动,静静地,静静地沉淀。
走过一个个树影散碎的下午,化在碧绿的期望。在许多个路口,我回眸凝望,秋天以苍凉的姿态,抚起叶片,向我微笑。
——致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