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城市的小屋关的太久
眼里满是电视机，沙发，啤酒和霓虹下扭动的躯体
这些挤在我的眼球
空间已满，一滴泪水也塞不进去
为了防止泄露引起山洪
我合上眼睛
两只眼皮沉甸甸的，像
一个女人下垂的两只奶子
我想走到有大豆和蚂蚱的地方溜溜弯
我采了路边的一朵小野花
我从牛嘴里抢了一把不知名的青草
我去农家地里偷摘了一个玉米
我还私自吸了那里混杂着泥土腥味的空气
从此我不敢呼气
憋到昏迷
我把头上的一根根枯萎的头发清理干净
腾出一片空地
在光滑的头顶撒上一把新土，我想
建造一个小花园
我把采的野花
抢来的青草
偷来的玉米
一股脑全种上
我跑到长颈鹿下面等待一个喷嚏
等待
灌溉一下我新开垦的土地
我忙到了月亮与太阳换岗
累了
我呼出了遛弯儿时吸入的空气
空气里弥漫着那熟悉的
泥土的腥味
还有
一只萤火虫在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