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回家的路上,雪粒敲打着车窗,和着风夹着雨。
“又要下雪了!”妻子先是跟孩子似的手舞足蹈,尔后心情又仿佛糟糕到了极点:怎么都春天了,还老下雪啊……
的确,不知怎的,今年的春天,似乎忘不了雪。在露台的角落上,有个燕窝,这个小家安在这里已两三年了。平时也没太关注过它们,但在我的记忆里,以往每年立春之后,燕子们都会如期归来。但不用说我都知道,今年它们的归期一定会延误。
我不喜欢这样的春,因为雪本就不属于春,你又何必留恋它?
清早起来,我推开卧室的窗,嗖嗖的冷空气立即灌了进来。俯看全城,尽管昨夜突然而至的雪料,没能让这座城市再次披上雪袍,但放眼望去,却没有一丝春的象征。花草万物,还有所有的人,似乎都还与冬在纠缠。
我不知道,飘雪红尘、雪映寒冬的记忆,还会霸占属于春的多少个日子。但我相信,这样的春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种哀伤,只是不知此时究竟挂在了谁人的眉梢,又落在了谁人的心头?
再看看露台角落上的燕子窝,静静的,冷冰冰。此时,无数个春天它们衔泥筑巢、捉虫喂食、矫健身躯上下翻飞的场景,陡然在眼前忽现。可是今年立春后的一场大雪,还有连日的低温,意思很清楚:就是要让燕子们迟迟不肯归来!
我还讨厌这样的雪,你本就不属于这个季节,你这冷不丁又杀个回马枪,有几个意思?你为何不在你该退却的日子彻底离去,而让一场酣畅淋漓的春雨唤醒沉睡一冬的绿,如期还回人间的春暖花开,还有燕的归来?
真的,这个春天是我最讨厌的。当然,还有这个春天的雪。
春与雪的如此藕断丝连,就连很多年轻的男女都看不上的。不是吗?有多少男子剪了新头发电话也换了,怎么问都不回答?又有多少女子在闺房里自我安慰:算了吧,他装傻,何必要挣扎,别再计算代价,别再自我惩罚,你是你,他是他……
春和雪,你连人间失恋的年轻男女都比不上。
关上窗,入室的倒春寒依然冷得有些入骨。但再次放眼窗外,我却感觉到了春正在加快的步伐。的确,春,你就该在属于你的季节里,让春唤醒人间,争分夺秒成为这一季最美的风景。
因为也只有这样,人们才会在浓浓的春绿里迎来春暖花开,涌动着对人生无尽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