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会认为“平凡”和“伟大”这两个词毫不相关,甚至是相反的……
自2019年末病毒初出,诸多科学家就开展了对我的研究,并于2020年1月5日分离出第一株毒株。短短1年后的2024年1月1日,我已临床。如今,我的兄弟姐妹已随处可见。
我本是一只穷凶极恶的病原体,实验人员使用高科技祛除我体内的有害物,再经过灭活和加工,才成为救人的疫苗。终于,我看到了敞亮的厂房,出生在一个叫“东方巨龙”的国度里。
我在显微镜下被观察过,从滴管中滴落过,在试管中滞留过,最后被厚实地印着“Made in china”的纸盒裹上了,又装入了一个暖烘烘的纸箱,紧挨着我的有好几个哥们。箱子有些颠簸,却一点都没有不适感。反而,感觉有种亲昵与安全感。
透过稀疏的间隙,一道朝气蓬勃的金光迎面射来,看着,心中不觉有种特殊的感觉。也许,这就是抗疫的前途吧!
周遭的景色幻灯片似的飞速地跳过。一张张,一幕幕都是那么美好,苍松翠竹,红花绿草,红日初升,其道大光。虽已入秋,仍是春景。变了,变了啊!不是百年前的满目疮痍、列强割据,也不是人人贫困、缺衣少食的景象,而是盛世华章!正是“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
突然寂静被一声惊叹划破了:“这儿在接种疫苗呢!”一位位居民按秩序排列,着白衣的医者用极细的针管从安瓿瓶中吸取了一位同伴到针筒之中,再缓缓注入人体。这无疑是光荣的,这也是我们最后的宿命与使命!
我们被装上了卡车,不知为何,我觉得我被赋予了更加重大的使命。
货舱门打开了,眼前出现了一个平坦的机场。我们被逐箱置在推车上,与几十万名兄弟姐妹一起登上了一架军绿色底色的大型运输机,舱门慢慢合拢。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飞上了蓝天,离地万米。透过舷窗,足下便是万里山河,心潮澎湃。这时的心情可以说是:“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我们——出国了?”“没错。”“那我为什么要走呢?”“我们个小志气大,要去帮助他国呢!我们可有7亿多名兄弟姐妹奔赴了匈牙利、墨西哥等国家。”我顷刻呆若木鸡,我也是7亿同志的一员。稍有些倦,我也打了个盹。
我睡了半晌,被一个哥们摇醒了。“嘿,看啊!”他说:“看这场景,咱脚下就是秘鲁了!”我从舷窗望去,喜逐颜开。
飞机依旧是那么平稳,那么安静,周遭满是异域风情。飞机轻轻地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缓缓地,缓缓地,从几千米的高空“俯冲”而下。“哧溜”一声降落在跑道上,与地面瞬间接触疾速冲击,轮子飞速地转动着,划出几百米,渐渐停下了。
舱门打开了,一看,外面满是秘鲁欢欣鼓舞的人民,以及一个黄沙世界。他们将我们视如珍宝地搬下,放上汽车。再一次开门,已经是在了一座小平房的医院门前,医院里挤满了打疫苗的人们。几个黑皮肤的人护送着我们到了一位黑人医生旁边。他们叽里呱啦交谈一阵后,医生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纸盒,一支支把安瓿瓶插在格子里。
此时,过来了一个居民,他撩起袖子,露出手臂。医生取出针管,再取出装我的安瓿瓶。一抽,便像水泵一样把我吸上去了。医生找准位置,一针扎去,我便被注入了人体。
进入了人体后,我开始寻找免疫系统。我徐徐游荡在血管之中,蹚过红细胞组成的河流,突兀地遭遇了一群白细胞。“向我开火,我是病毒!”他们见我相貌凶恶,来者不善,一副病毒样,大喊一声,举刀便砍,“下一次,我的同伴再来,你们……你们也……也要狠狠地打!”语毕,我两眼发黑,昏了过去。
这终究——
是我的宿命,也是我光荣的使命。
国内有21亿兄弟姐妹皆如此。
生的光荣,死的伟大。
我只是一支平凡的疫苗,伟大的是我有可能拯救了一条生命,以身躯赴使命,以生命护苍生。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我就是救全球70万万同胞于疫情水火的一支普通的疫苗。
有道是:“苟利地球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其身渺小虽平凡,其志亦坚如磬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