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看雪改写成散文?
崇祯五年十二月,我住在西湖边上.
那年下了好大的雪,整个世界像弥漫在云雾之中.坐在湖边张望,只见四围已空无一人.平时喧闹的鸟声,也消失无踪.
雪花飘了三日,我的心也醉了三日.平时的那些好友,此刻都躲起来了,想必在家中温火读书去了.但我却更喜欢出游.我想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如果眼前有美景而不赏,岂非暴殄天物?
我常在雪中行走,数自己的足迹,我的少不更事的青春,此时已离我远去,但心中的几许诗情画意,却仍萦绕于眉宇之间.每当瑞雪初霁,我站在宝石山上眺望断桥,看这桥的阳面已是冰消雪化,而桥的另一面却仍是白雪皑皑.这种奇绝的意境,实难以用语言形容.至于到孤山上寻访林和靖的故居,更是雪中的一大乐事,看着山间溪边的几只梅花,疏影横斜,清而不艳,心中的那份逸兴,真使人心神俱化.当然有时我也会郁郁不欢,在风雪中想起苏东坡的诗”飞雪暗天云拂地”,那千百年来西湖边的文人墨客,便在我眼前一一掠过,雪染在我的发间鬓上,那分孤独之感又岂是常人所能体会.
一天夜里,打更过后,我勃然兴起,就打算出门赏雪.家童都以为我脑子被冻坏了,一个个满脸狐疑地看着我.我想他们是不会了解踏雪寻梅的妙处,于是乘着小舟,披着毛皮大衣,拥着炉火,独自前往湖心亭看雪.
环顾四周,只见孤山、葛岭一带楼台上下,如铺琼砌玉,晶莹朗澈,一种冷艳凄清的美感,便在雪中迎面袭来.远处一片苍茫,整个世界似乎唯我一人.其时浓雾布满湖光山色,远望天边,山水和浮云相连,白色成为最美的画面.而在这粉妆玉砌的的世界中,肉眼能看见的风景只有长堤上的一抹淡痕,湖心亭的一角栏杆,以及我们这条船上的三两人而已.湖边的雪已经结了稍许的冰,以手探水,冰寒彻骨.但我陶醉于着天地间的奇景中,却是浑然若忘.近观湖水,只见残雪似银,冻湖如墨,黑白分明,格外动人心魄.雪落无声,更增添了天地间的寂寥之气,我屏气静声,沉醉与着大自然的美景之中.不知不觉来到亭边,亭前有石牌坊,上刻“湖心亭”三字, 湖心亭是西湖最大的一座亭,平日里我也时常前来,满座衣冠,尽是相识之人,我还曾为湖心亭题过一联:“如月当空,偶似微云点河汉。在人为目,且将秋水剪瞳神.”但像今日与大雪中来访,却是第一次.我原以为只有我才有这样的雅兴,孰料进入亭中,发觉竟有高人捷足先登,两位书生打扮的青年人铺着毛毡,对坐下棋饮酒.一个书童在边上烧酒,炉火正温,白衣胜雪.
我在边上站了许久,他们为棋局所迷,竟恍然未觉.直到一局终了,我们才互相介绍,微笑寒暄.黛青色的棋盘再配上黑白两色的大理石棋子,每落一子,铮然有声,平添几许高洁雅趣.
二人对我的到来也很高兴,说他们没想到还有人会大雪天出来游赏美景,于是拉着我一块畅饮.其实我心中的惊奇,实不亚于二人.纷扰宇宙,乱世浊尘,在此刻却唯被雪意荡涤一空.我们边饮酒联句,边欣赏雪景,只见远处山峰在雪雾中若隐若现,冰花弥漫,三人把酒交欢,实在快意非凡.我连饮三大杯,畅然而别.问两人姓氏,原来是南京那边过来的客人.我辞别二人,下舟准备回家,偶然回首,见二人依旧倚杆望我,依依招手.我微笑挥手示意,袖上已染满雪花.冷气此时才涌上心头.我不禁机灵打了个冷战.耳边听见舟子喃喃自语到:“我原以为相公是天下一号痴人,没想到还有人胜似相公。”
而我此时缩手袖中,心事已尽付苍茫.
湖心亭看雪,改写200字记叙文?
西湖风光,以温媚俏丽为特色。
苏东坡说:“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袁中郎描绘得更为艳气,道是:“山色如蛾,花光如颊,波纹如绫,温风如酒”。又由于邻近杭州城,这里日常车水马龙,士女群集,歌吹如沸,其繁华喧闹也是一般风景名胜所少见的。然而张岱笔下的西湖,却呈现出异乎寻常的面貌。只有白色的雪同白色的雾气,笼罩了湖山,游漾在天空,除此以外更无一声一色,纯然是一个素洁而宁静的世界。对熟悉西湖的人来说,因为日常见惯了它的俏丽与繁华,此时对它的宁静,感觉更为强烈。犹如眼看流光溢彩、嬉声如潮的舞场变得昏暗空寂,造成的印象格外异样。那么,人们从中可以体味到什么?也许是:在纷繁多彩、光怪陆离的物相背后,宇宙还有一种深邃不可测的虚寂无形的本质?或者想到:一切繁华景象、一切美丽事物,都将销亡净尽?但张岱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描绘了一幅清绝的图景,覆盖在人们熟悉的西湖印象上。写景的手段巧妙得很。西湖的范围不算大也不算小,若在湖边和湖中看,特别是在夜里或雨天,水面显得空阔浩渺;若登上湖旁的山峰俯视,则见长堤如细带,舟船如草叶,人形如豆粒。作者好像电影摄影师在操纵镜头,或用平视,让人看到天地一色的空蒙;或用俯视,让人看到湖中景物的渺小。两者结合,西湖之游,似乎成了一粟幻影漂泊于苍海。张岱游西湖,在十二月,在大雪三日、人鸟声俱绝之时,又在更定即深夜以后,小舟独往,显是着意追求孤独之境。其实人生无处不孤独。譬如在万千众中,未尝不觉得周际漠漠;即如亲朋满座,酒酣情浓,笑语四起,忽视之恍恍,犹在陌路,自觉彼此了不相干,亦是常事。说来人生本是偶然,在这路途中结成的所谓亲疏远近,更是偶然中的偶然。但在人群中所感觉的孤独,常伴随失落的迷惘、空洞无所附着的悲哀。只有在寂静的自然中,孤独才是充实而平静的。那么张岱是否因为他那挥金如土、纵情嬉游的生活中意识到了生命的空洞与疲倦,来这宁静的自然中探求生命的依归?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如果懂得人生无处不孤独,也就懂得人生无处不可亲近。当张岱划船到湖心亭时,见二客对坐,一童子煮酒,自是大出意外,文章忽起波澜。但这意外之遇,并未破坏此番夜游的兴味。因为彼此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共同的人生情趣与共同的美感。一时知己,别后不见,饮三大白,挥袖而散,真是难得的机缘。这机缘告诉人们什么?是不是说,人与自然可以有一种神秘的感通,人与人,只要脱离利害,同样可以相互感通?是不是说,人世常孤独而又常不孤独?但作者还是什么也不说。张岱的小品从来不爱讲道理,他只是感受人生,描绘人生。在这篇游记中,作者的态度、举止,也只是静静地观赏、静静地体味。凡是情绪比较活跃的地方,都是从他人写出。见知己而大喜的是“客”,喃喃言雪夜游湖之“痴”的是“舟子”。他始终是淡然的,似乎深深有会于心而难以言说,亦令读者有会于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