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老黄牛,卧在爷爷家的牛房中,静静地等待。
小时候,空闲的时候比较多,于是春耕秋熟的时候,常常被叫去帮忙,家中的水牛黄牛也只有春耕前才拉到水田中翻地。
水牛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地底的泥巴也被翻上来。一套耕具两百来斤重,却从来没见它叫一声。牛为了帮助人,它不惜力气,扛起两百斤的犁。然而,不在春耕时候,它只会卧在田埂上,看着远方的山,嚼着反刍的青草。
有时,我会走过去,和它坐在一起。我不明白那山有什么好看的,只是觉得这样,很安静,很祥和。有时我看着牛的眼睛,它也看着我,它的眼睛如一湾深水,向我传递着它的语言。
若有来生,我愿做头牛,在春耕时,任劳任怨地做干活,在无事时,坐在那里,体会那恒古的静。
我不会撒娇,只会做好自己的事,我只会淡淡地看着,嚼那点青草。
倘若有了小牛,有人走来,我不会阻挡他想摸它的头,因为我知道,他不会伤害它。
有时我会从村东头,荡到村西头,看看李家,看看王家,看看有什么事。然而大多数时候,我会坐在田埂上,嚼那点青草。
一步一步地走,和现在的我十分不同。慢慢地走,慢慢地吃草,这是我想要的。我也羡慕那种田园生活,随处可见的果树和那无边的水田,处处透着美。牛的忠厚耿直和一骨子的蛮劲也深深地吸引了我。
我喜欢这宁静,我也喜欢村里的杂七杂八,在这个家里我会待很久。鸡、鸭、鹅用他们的语言向我诉说。而十年前种下的树,也长大了很多。
在傍晚,你是否看到了我?田埂上,我,又坐在了夕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