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遥望蟾宫,犹如一张圆圆的荧幕,放映着的童年的片段。
童年,是一抹柔和的阳光,充满着温暖;童年是一堆被摔得缺胳膊少腿的玩具,充满幼稚纯真;童年是一条涓涓的溪水,缓缓淌过心田,一去不返。
小学时,我每天只有一元零用钱。待到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我坐得麻木的双腿终于得到了解放:我攥着手中早已揉成团的绿色纸票,拎起书包,飞似的奔出学校。距校门口不远处有一个糖人师傅,勺里舀着红糖在青石板上画“糖菩萨”。我挤到糖人师傅的小摊前,熟练地转动转盘。转盘上有很多动物的图案,转到哪个师傅就画哪个。我那时最喜欢龙,觉得它又漂亮又威武。我弓下身子,瞪大双眼,望着转盘不停地绕圈,只希望指针经过龙时能立刻卡住。
转盘终于停住了,指针定格于一个画面上。“唉……又是只大公鸡。”我失望地长叹一口气。
糖人师傅被我的样子逗笑了:“小朋友,大公鸡也很好看的,待会儿我做出来你就知道啦。”看着他笑时露出参差不齐还泛黄的大牙,我也乐了。大公鸡做好了,哇,好漂亮,一点也不比龙差啊!我满足地拿着糖鸡,蹦蹦跳跳地走了。在阳光下,这只鸡显得晶莹剔透。我将它放入嘴里,犹豫一会儿,还是舍不得吃,又拿了出来。在空气中放久了糖鸡会脏的,找个理由,几下就吃完了,味道和普通糖差不多,甜甜的,香香的,有些粘牙。
后来不知何时,糖人师傅的小摊不见了,和老爸一起外出游玩逐渐成为我生活的又一大乐趣。
儿时读诗歌:“蓬头稚子学垂纶,侧坐莓苔草映身。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于是对钓鱼充满了向往,但真正去钓时,却不像诗中孩子那样细心。手忙脚乱地将鱼竿、鱼饵、渔网等准备好,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哗”地一下把鱼钩甩出去,又嫌不够远,收回来,再甩出去。如此反复了三四次才满意。我坐得端端正正,鱼标立在湖中心,看着涟漪缓缓荡漾开去,水底不时有几个泡泡冒出来。可是过了一会儿,我就嫌累了,伏下身子,手托着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得换爸爸坐石头上拿钓竿了,我便在旁边捉蚂蚁玩儿。
小时候的我,每次回家时,如果那时已经日落西山,天色暗了下来的话,我走在路上便会想起一个个鬼故事。那时的我对黑夜充满了恐惧,但经过那个夜晚,我再没怕过黑。
有一次,在外婆家吃过晚饭,我只想早点回家,可爸妈偏偏不走,于是我赌气自己出了门。没有几步,在灯光朦胧的街道里便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我不觉冷汗直冒:难道是……鬼?我懵了,挺直背一动也不敢不动。终于那个“鬼”走近了,原来是一位年轻的哥哥。他抬头看见我一动不动地站在路边,也愣着了,随即“啊”的叫了一声,惊慌地跑开了。我仿佛感受到了他恐惧的气息,但心也一下变得轻松了原来我一个小孩竟然可以吓到别人,说明夜晚不可怕啊。记忆里的夜晚,更是美得如黑色丝绸。
想起一句歌词:“那些流逝的就永远不会重现。”童年转身离开,伴着“白玉盘”般皎洁的明月,有多少怀念与不舍向谁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