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迷失在城市里的鸟儿们,我想告诉你们,通往森林的方向。
我是在玻璃大厦前遇见这触目惊心的一幕的。
光滑明亮的玻璃旁是一滩已经发黑的血迹,你躺在上面,灰黑的羽毛凌乱不堪,头无力地歪在一旁,还没闭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与绝望。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车流涌动。人们匆匆往前,没有谁停下来,俯看这只弱小的生灵。
刺眼的阳光下,我闭上眼,似乎看见了死亡即将到来时的你。
你扑棱着翅膀,吃力穿梭在高楼大厦中。阳光反射在玻璃幕墙上,晃着你的眼睛,让你迷失了方向。你歪歪扭扭地飞着,义无反顾地撞向玻璃。一次,又一次。瘦弱的身体已经伤痕累累,翅膀往下滴着鲜血。你执着地飞着,渴望回到梦中的森林,但是你早已分不清真实的湛蓝天空与那虚假的镜像了。就这样,死亡悄然降临,你再也飞不动了,收起鲜血淋漓的翅膀,直直地栽了下去。
也许,直到死去,你依然疑惑:“为什么昔日葱绿的树木变成了现在这些冰冷无情的钢筋水泥?”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相反,我只能向你倾诉你同伴的悲惨境遇。
同样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坐在窗前,看见了和你相似的几只鸟。他们一定是经历了千辛万苦,才看到一棵得以栖息的大树。连它们啾啾的叫声中,都透露着无限欣喜。可是在它们的下面呢,是一个顽皮的男孩。他手持弹弓,瞄准了你的同伴。“啪!”石子打歪了,鸟儿们从树上惊起,离开它们栖息的港湾,再次飞向那些高楼大厦。
我望着它们消失在天空,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酸楚。如今的社会以日新月异的姿态飞速发展着。几天盖一栋楼已经不是神话,但留下一片林却变得困难重重,无数的鸟儿失去了它们的家园,流浪在钢筋水泥做成的城市中,无依无靠,直到死亡。也许整天奔波于生活的我们,是时候给鸟儿留下一个家了。与鸟为友,也应该成为全人类的使命。
迷失在城市里的鸟儿们,你们问我森林在何方。如果可以,我想为你指引回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