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是什么?吃好吃的,玩炮仗,穿新衣裳,吃团圆饭。以前是,现在也是。
我们是年三十那天回去的,走之前必须要放一挂炮仗。不放可不行,那是祝福,是喜庆,也是过年的标志。
到了老家,凳子还没坐热乎,便被炮仗声给吸引出去了。大白天放,那是格外受欢迎的,身边定会有一堆人围着你。我眼热,但要憋着,毕竟晚上才是重头戏。
晚上来不及吃饭,便拿着一根香、一大把炮仗往门外窜,想要做那第一个。我拿起一个窜天猴就点,点完便跑到远处去看。果然,这一响炸出了许多争强好胜的小孩儿,也都出来放了。我见自己慢慢地被比了下来,便干脆端着饭碗坐在门前,一边吃一边看。这满天的烟花不用花一分钱便能看个尽兴,岂不快哉?
吃年夜饭的碗可是不能洗的,洗了,就都把好运给送走啦!
年初一最重要的事儿是早起拜年。我一向爱睡懒觉,但大年初一却不能了,要早起来磕头,要压岁钱。多磕几个,要是那位长辈心情好,一激动拿错了还能多给几个也说不准。
拜年,年初一早上还没吃饭便要去。我们家的队伍并不壮大,就只能约伙一块儿去。泥土道上满是炮仗皮,红红的一片,踩上去,很软,这大概是去拜年路上最独特的快乐了。进了屋,男人们磕头,女人们便坐到火炕上啦呱。至于小孩子嘛,便被满手的糖果吸引得无法自拔。磕完了这家磕那家,等到拜完年时我们已经围着村子转了一圈儿了。
回到家吃早饭——只能吃饺子。饺子呢都是早上现包的,包的时候会放上五毛钱硬币,谁吃到了新一年便会交好运。今年为了吃到,我连吃了两大碗,却还是没有,却怎也没想到那饺子里的钱让家里年纪最大的一位长辈给吃到了。
初二走亲戚,必然少不了带点礼物,带得最多的自然是牛奶、酒之类的。有时候,一种自己馋了很久的奶被亲戚送来,想着亲戚走了后就喝,但没想到在大人们的互相推让下给带走了。想起那个场面,便有些遗憾。她们在推让时,嘴皮子就像安了加速器一样,不停地张合着;手更厉害,那礼物在她们的手中来回倒,你推一下,我推一下,就像那礼物带刺儿一样,谁都不肯多拿一会儿。这“手嘴并用”的功夫不去说相声、不去少林寺练功真是可惜了。只是可怜了我那心仪已久的牛奶了。
慢慢地,走亲戚的少了,炮仗声也弱了,这时候,年就要过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