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年,随着祖父的离世,19岁的父亲用稚嫩肩膀挑起照顾老母,下田耕地的重担。九五年,27岁的父亲结婚生子,用强健的臂膀撑起妻女的又一片天。
父亲有个工整的小平头,微凸的啤酒肚,成天布满血丝的单眼皮小眼和烟黄色有厚茧的粗糙两指,长指甲缝间还有残留许久的黑泥。但就是这么一个农民却担起了两辈人一生的责任。
有段时间祖母的身体特别不好,脚动不动就会抽筋,发麻,父亲把她带到医院里医生个她配了几服中药,有熬着喝的,还有需要泡脚按摩的。父亲白天要上班,只能每天下班后回家熬药,两点一线,整天忙得像螺陀一样,祖母不忍心看父亲这么辛苦,便提议说把药拿到中医院熬好再放到冰箱里,要喝的时候热热就行,但父亲却依旧坚持,每天雷打不动地帮忙帮外婆熬几个小时的中药,每次中药味都会熏笼整个厨房,让人喘不过气来,但因为是用炉子熬的药,所以,父亲还要坐在一旁煽火、加碳。到了晚上,父亲还要帮祖母洗脚按摩,祖母这辈子都是在田里家里操劳,脚上自然留下了许多的污秽,脚趾缝间还和着几个小石子,但父亲每次都是仔仔细细地把祖母的脚里里外外地擦几遍,才用干毛巾把她的脚擦干,把她抱上床,盖上被子才关门离开。那段时间真的很苦,父亲几乎每天都会忙到夜里十一两点。
我一岁多的时候,母亲的身子都还没有好全,只能整日卧在床上,尤其我还特别爱哭,大晚上的,只要我一哭,父亲就会小心起身,把我抱在怀里哄我入睡,又是一夜还要起来好几次。白天,父亲还要骑车去上班,到了饭点才会赶回家,那段时间,家里的经济条件不是很富庶,祖母的身体也不是很好,月子里的母亲也没吃上什么好东西为此父亲还觉得亏欠了她。每天父亲都把饭都端到床前,自己匆匆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端起脸盆,拿起板刷和肥皂就朝村口的池塘走去。那时候我的尿布是用没用的衣服做的,我吃得多,拉的也多,常常一天便弄脏好几块布,父亲怕我隔天没得换,就只能趁着大中午的空闲帮我洗洗。每每忆起那段时间,母亲的脸上都会露出幸福的微笑,打趣的说到,那时的父亲忙的真像个小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