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上打上了一层薄薄的霜,冻红鼻子冷了空气,还伤了田里的菜。下霜的时候比下雪都要冷,可是比下雪要好一些的是,薄薄的一层霜,还只是朦胧了世界,冷了天。
还没有等雪覆盖一切,我就已经遭受不住冬天。就算全球变暖,也耐不住怕冷的人,对冬天的恐惧。
可是啊,秋冬的冷,也是有好处的。每每到了这种寒天,路边烤红薯的,就显得那样温暖。你看着前面那个老大爷,两手揣在口袋里,还有些发抖,时不时拿出来搓搓,又快速地揣回口袋里,缩着脖子等顾客上门,这似乎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好的产生热和保温的方式。不过,他头上戴着一顶破烂的帽子,却好像很有用,倒是给我这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上了一课。三轮车上的炉子上边是烤的透透的红薯,散发着沁人心脾的红薯香,吸引不少的路人。可是,我只是在人少的时候,缓缓的经过,却从未买过。也没啥特别的理由,就是没钱。
到了有人上来买的时候,大爷总是一脸笑盈盈的,但是又有些不自然,那面容的憔悴和皮肤的褶皱上起的白皮,似乎都让他没有了做表情的能力。不过还好,孩子们都被大大的红薯吸引着,没有在意他的喜怒哀乐。
当然不像书里说的那样,我能够得到老大爷的照顾,得到免费的烤红薯。我对于烤红薯的渴望并不强烈,我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吃上烤红薯。可是,我总是在经过的时候,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我暖和起来。大概,是因为,大爷没有怒过吧。
看到这种烤红薯的大爷,随着时间的前进,也是越来越少。冬日里不爱出门的我,偶尔也会自己催促妈给我做,可是,每每做出来,我都吃不了多少,也没觉得有那种快乐和温暖。不过,在红薯的香甜软糯和烫烫的暖意上,我可没少过称赞。我想,那些吃着老大爷烤红薯的孩子们,也不曾吝啬。
也许长大了一点,我也知道路边卖的烤红薯,有一些食品安全上的隐患,纵然再遇到,爱吃烤红薯的人,更多的可能也是有所顾及了。可是,那些天真的岁月,美好的回忆,却不是一个残酷的真实,能够打破的。就好像,此时与那时,并无关系。其实现在想想,对于一个只看不买的我,大爷是不是有怒过,或许也是我的错意理解,只是,我愿意像那时相信的一样,去相信。
穿着厚厚的羽绒袄,戴着红色的针织手套,脖子上的围巾让人喘不过气,哈出的热气,让人的睡意都湿润了,兜里一干二净,再也见不到烤红薯的大爷,感受不到经过的温度,只好靠自己,多穿点。这似乎,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好 的,产生温暖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