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湖南到云南,那边还是冷冷的冬,到这边就成了清凉的夏。不过就一天的奔波罢了,心里却总有些东西堵着,硬硬地噎得泛疼。
火车不紧不慢地走,从荒草连天行到了青葱林立,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就看到了路上有开得正盛的梅花,漫山遍野的怒放着,迎着那斜射入窗口的刺眼的阳光,离开本是件悲伤的事。
但望着它们,却似乎离开是去朝圣,不该用忧伤来诠释这样的壮举。我是见惯了别离的,自然不会有什么难以忘怀的苦,因而,不远千里的跋涉也不过就是必须累计的时光而已。
到得昆明,已是傍晚了,和车上认识的两位别过,就匆匆回了宿舍,等终于丢掉了沉沉的旅行包,早已过了饭时,然后就那般坐着,给母亲打电话报了平安,给好友发信息说我到了,竟是一些沉重的累。总之,终于是感受到了生活的重量了。
后来去工地待了两天,一片冷冷清清的地界,他们自然是没有来的,“云南是很慢节奏的社会”突然就记起的刚来时听到的话。再过得一日便是元宵了,心里这样想着,却总也找不到理由去如何过,倘是在去年,自然是知道的,如今,倒是有些迷茫了。
正想着的时候,w就来了电话,要我回市区,我也乐得如此,在车上又耗了一下午,见到他时也已是晚上了,照例是开心,毕竟把那冷清的魔王逼得不见了。
寒暄了几句,便各自的讲着过来时的见闻,我是一路睡过了,除了那梅花,好像也没什么可言,因此闭口不语,只是听他讲。
他倒说了些东西,像邻铺有个吵闹却很有趣的小女孩,电脑竟是听了好久都还有电什么的,说到最后,又讲了他母亲送他出来竟是哭了,我突然就一颤,被某种莫名的东西击中了神经,我心里笑笑:我是见惯了别离的。
却总忍不住去想,当时,母亲是否也是忍着心酸地送我上车?但又想,我是见惯了离别的,她照例也是见惯了离别的,自然不会有,虽这般想,心里却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已经夜深了,外面还有偶尔响起的砰砰然的烟花声,我突然又想起了一些东西,一些在流浪的时光里消逝的东西,不知环着家的夜空的烟花,可还如从前一般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