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清明,给老爸打了电话,他是一如既往地催促,抓紧说重点,钱啊!我嘻嘻暗笑表示理解。老爸这个人啊!
老爸是个读书人,懂得多。教书数年,算是传了他的衣钵,我们几个孩子都教书,这在俺们村着实给他老人家长了脸,大叔大爷们见到过年回家的我们和我们的孩子们融洽一片,羡慕嫉妒恨啊!都说他老人家教育得法。老爸此时呵呵一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话他一直说的。
老爸平日里有时看看健康类节目,集结在俺们家的大叔大爷们泡壶茶,吹袋烟,龙门阵掰开了,有时老爸与他们争得面红。随身携带的屁三—那还是妈给起的名,老爸也学人家别在屁股上腰间。其实,屁三这类东西早就被淘汰了,老爸的玩伴里头,有些人都住不远。他们空了,聚集在俺家大院,高谈阔论,此伏彼起的声浪倒是一景。
俺们老妈是个具有幽默潜质的人,她每天的活是伺候家里孩子和猪仔。老爸老妈分工明确,老爸负责外交活动,老妈则主内。每当听到集结的一窝人讨论大事情,不识字的老妈半天插不上嘴,老爸有时会随着样板戏哼哼唧唧地唱,那个大四的老爸与俺家老爸是铁哥们,以前不咋来往,最近几年热火交流互动。
他们俩会听淮海戏,京韵大鼓,京剧,讨论大事等等,动情处,扯着嗓子迎合对方,老妈此时形象比方:哥俩咋像逗鸡?老爸顿顿嗓子解嘲:嗯哪,嗯哪!嗯哪意思是承认对方评价,老爸面带微红,不好意思了,他指着妈夸赞—别看你不识字,说出话来挺逗!旁边大四的爸也不高音喇叭般配合了。
唉,老爸这个人啊,他常挂嘴巴的话就是叫我们孩子吃点亏,说什么吃亏是福的见解,说多了,我感觉耳朵出茧了。
老爸结交大四他爸还是一次偶然。大四他爸在我印象里总是清晨起来,铁板一般的身体,屁颠屁颠地担农家肥去地里,我在上学路上天天见。每次喊声表大爷擦肩而过。老爸传授过喊人秘诀说比他大的就喊大爷,小的称叔,前加一表。那时候的我们见人羞怯,很少叫人,老爸在发现了我们的问题,他所理解的羞怯是不懂人伦!
于是乎狠狠批评指正一下。记得叫人我是从叫大四他爸叫起的,也怪了,喊了他落个夸奖,我喊人终于成为自然。我常常向他炫耀我的所谓乖巧,老爸对大四他爸每天如是地另类清晨早炼佩服之极,他主动联络与大四爸成为诤友。事实证明—儿童要在夸奖里长大。其实,老爸也好这口滴!
老爸不聊天就是看猪仔。嗷嗷扯着嗓子尖叫的猪仔们有时趁老爸摆龙门阵当口前蹄子干脆就扒在挡板上,小耳朵直竖着,眼珠子骨碌转观察动静,如果有机可乘,一不作二不休腾空跃出,追求自由的猪仔在院子里撒欢,老爸和老妈又要追着它们,之后一起助阵的人当然少不了老爸的那些老友。
个性风景成了记忆,如今老爸龙门阵队伍扩大,他是新房建筑史的功臣!老爸的一群友人这样说。如今猪仔们已经不在,但是老爸个性依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