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连上帝都很关照她。前几天还阴沉沉的,今天突然扔了个太阳出来。梦茹和她的妈妈就这样沐浴着灿烂的阳光和温柔的微风出现在奶奶家门前。
随着几声喇叭响,爷爷奶奶仿佛心有灵犀般一起冲向门口。奶奶边走边对我说:“快,别写了,跟我出去接你······”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奶奶就已经把门关上了。但我依然能够猜得出奶奶没说出口的那两个字。虽然还不是很确定。
当我跑到门口的时候,看到的是一辆灰色的“上海大众”。车的后备箱开着,奶奶抱着一个蓝色的箱子向我走来,说:“刚才我就说让你跟我出来接你小姨,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啊?前几天还看电视、读课外书,叫你写作业都不写,今天让你别写了,反而来劲了。”奶奶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不知道的肯定以为奶奶在自言自语。在我的精神开小差的同时,爷爷也满面春光、喜气洋洋地抱着东西与我擦肩而过。“你小姨来了,快帮忙搬东西啊,这些都是你妈要你小姨捎过来的。”爷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透过车窗,看到了副驾驶上那蜷缩在一起的“东西”,似乎还在动。这时,小姨从车上下来,对我笑了笑。“小姨。”我轻轻地叫了一声。“哎。赶紧搬东西吧,你妈拿了好多东西呢。”她刚走几步,又回来,打开车门,对里面喊:“梦茹,快下来,到家了!”“哎呀,人家正在穿鞋呢!”那团黑影像变形金刚一样神奇地变成了我的妹妹。她看见我后,拼命朝我招手。看着她的动作,我真想过去问问她“嘿,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一个瞎子”。紧接着,我被自己这个连火星人都不会想到的问题吓到了。
在搬东西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想妈妈为什么要拿这么多东西。眼角的余光瞟到了正在看电视的梦茹。她此时此刻正在用一种正常人无法理解的姿势来看电视。当然,她一方面是看电视,但另一方面,是在挑战着人体的柔韧极限。
这对梦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从幼儿园一直到现在的小学二年级,她一直在学习舞蹈。无聊的时候,梦茹经常在我们家庭聚会的当下就随意地活动筋骨,轻描淡写地把腿举起来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去。我对此习以为常,但是周围的人往往受不了这个刺激。曾经奶奶的邻居被梦茹吓得目瞪口呆,然后把一颗桂圆连皮带壳地吃了下去,嚼得咔擦咔擦的。
想到这里,我仿佛也听到我的脖子“咔擦”一声······
搬完东西后,我端着杯子,一边喝水一边观察好久不见的梦茹。她似乎长高了许多,乌黑柔软的长发被扎成两条辫子,随意地散在肩头。醒目动人的眉眼,流转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美感。她是我们这些姐妹里公认的不化妆就最好看的素颜小美女(化妆后的她,更是美到极点,弟弟说像公主一样),无论是她刚刚睡醒,还是练完舞蹈后疲惫地走出来,她都保持着一张可爱精致的面容。
她纤长的睫毛,粉红色布丁般柔软的嘴唇,让她像是一朵开放在绿色草地上的白色茉莉花。我对梦茹,不仅有崇拜,更多的是一种亲密和贴近。
等一下,大家可别被她的外貌所欺骗。梦茹也有耍小脾气的时候。每次来奶奶家,她都会让我陪她一起去买糖吃。要是不陪她去,她就会一直缠着我,直到我投降。于是,穿着得体、神采奕奕的梦茹便拉着衣冠不整、没精打采的我踏上了“漫漫”买糖路。如果眼神是利箭的话,那我一定已经千疮百孔了。我明白,是兴高采烈的梦茹把灰头土脸的我衬托得太淋漓尽致了。每次来到商店,看着梦茹欢快的脚步,听着她那歇斯底里的呼喊声,我真想逃离这尴尬的局面。梦茹也丝毫没有注意到我渐渐僵直的后背。每次从商店里出来,我都感觉我老了好几岁。
当然,这只是偶尔。
每当我跟梦茹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夹菜给她。听到好听的歌曲,会有一种想要飞奔到她身边与她分享的冲动。看到她哭鼻子,会第一时间去安慰她,告诉她“如果你不哭了,我就送你一份礼物”这样的善意的谎言。我们的感情就在这无数个日子里越来越深厚,甚至超过了亲生姐妹。
我为有这样一个可爱、善良、热情的妹妹而感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