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上无意中看见一张盛开的山菊花的图片,这才想起已是山菊花开的季节了。生命中对于金黄色的山菊花有着太多太多的记忆和感悟。
转眼岁月已在额头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记。那每年盛开的山菊花却一直烂漫在记忆中,盛开在睡梦里。在故乡的每条小路旁、山坡上,重阳前后都能见到零碎的或是成片盛开的山菊花。尤其是老屋后坡上有整片整片的山菊花,每到盛开的季节,那里便是我和小伙伴们最快乐的乐园。大家摘下山菊花插满头然后一起玩儿过家家、捉迷藏、拥抱着在草地上打滚、唱山歌、大声叫喊着听群山的回应。直到天黑听见母亲的呼唤声,急忙约定下一次相聚的时间才散去。萧瑟深秋,贫瘠的土地上因那金黄的山菊花而有了美丽的色彩,空旷而寂静的大山因孩子的嬉戏、打闹、欢歌笑语以及母亲的呼唤而有了更多的灵动。
母亲每逢山菊花开时,必定挤出时间去采集山菊花,把它蒸过晾干后给父亲当茶喝。母亲说菊花有清火解毒的功效,父亲最喜喝酒总是上火。而七八十年代,作为教师的父亲一月几十块钱养活一家大小八口人也实在没钱去买比菊花更好的茶叶,因而采集山菊花成了母亲每年必做的事。巧合的是哥哥的生日就在重阳节那天,也因此母亲总是在重阳的前一天去采菊花,顺便折上一大把娇艳的山菊花插在父亲喝过的酒瓶里,再盛些水放在房间等待着哥哥的归来。土屋土墙的屋子因山菊花的娇艳和清香有了更多的温暖和温馨,也留下了我们五兄妹许许多多的欢笑和美好的记忆。
母亲在日复一日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中、在年复一年山菊花的盛开中已步履蹒跚,但仍旧年年为父亲采着山菊花。而我在父母的呵护中、在山菊花的相伴中成长着,童年已悄悄的溜走。儿时的伙伴已不再嬉戏打闹,不再扯着嗓子大叫,也不再相互拥抱着满地打滚,更不再什么事都告诉母亲。
而今又是山菊花开的时候,只是父亲已去,母亲便不再采摘山菊花,而是时常捧着一束山菊花默默地坐在在父亲的墓碑旁。而我依旧肩扛父母、手捧儿女犹如山菊花一样在岩缝中、山坡上绽放着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