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已是骄阳似火,火辣的阳光烤得大地干燥炙热。麦熟一晌,娇嫩的麦,被这炙热烤得成熟了,一片金黄,被风吹过,激发喜人的波浪,石榴花火般开放 ,锦缎般的花瓣,从里到外透着诱惑,拨弄内心的喜爱。
就是这个季节,就是这个季节里的一天,就是这一天的中午,就是这中午的午饭,这是我的中午的午饭。餐桌上摆着一碗一盘,碗里是一碗热面汤泡着一个荷包蛋,盘里是两个剥好的煮的糯软的粽子。妻去城里给儿子看儿子去了,余下孤单的我,用一双筷子去吃一个盘子里的成双的粽子,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有其他含义,只为填饱肚子。
这时,屋外走进了我的一个朋友,拎着个白色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些什么东西。走到桌旁,将袋子放在桌上,说:“稔子熟了”(桑葚)。还没等我吱声,着手拿起桌上的筷子,插进一个粽子里,拎起来,三口两口送进了肚,随后又说:“吃完了自己去摘,不摘,就都落了。你吃饭吧,我也回家吃饭了。”我喏喏的应着,送他出了家门。
我看着桌上孤单的粽子,孤单的影,我把这孤单吃进肚里,洗了一把桑葚,慢慢的品尝。
说起这桑椹,真的和儿时一次孤单之行有关。虽然说孤单是人生的一种体验 ,人生的好多事行和时机,有时就是已孤单为基点,改变着人生的轨迹。比如,娶个媳妇还要结伴同娶吗?
记得那年是上小学三年级。农村里儿童上学都是呼朋唤友,结伴同行。不象现在由大人接送,总是自来自往。
这一天,吃过午饭,我谁也没叫,独自去找了另一位同学。来到他家,叫了两声,没听到他应声,就提高嗓门,大劲的叫了一声,这次听到他的回声,是从院子的南部回应的,说是让我过去。
他家的院落宽敞,院南边有两间小屋。
,小屋边就是一个深两房檐高的土堑,为了防备土堑坍塌,有石头将土堑包起。从石头缝里长出一棵桑树,斜斜的长向高空。我的同学就坐在桑树上吃桑葚呢。见我过来就说:“你叫我第一声就听出是你来了,我站在树上望了望,就你自己,才招呼你过来,若有别人就不叫你了,快上来吃稔子吧。”我听了他的话,心想,这人真小气,不就是稔子吗?想是这么想,实际呢?眼馋的很。
那年月的生活是很困难,吃的喝的穿的都很拮据,吃上水果就更困难了。
心早飞到树上去了,可在一看这树,吓得我心惊肉跳。树是从堑沿上石缝里长出来的,斜伸着长向天空。坐在树上往下看,这是多高的距离呀,头晕脑胀的,好在站在堑沿上就能摸到树的枝杈,这时候千万不能害怕的闭眼,要睁大眼睛,出手要稳准,抓紧,若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为了解馋,为了生存吃饱肚子,也要冒很大的风险,值了吗?
那次以后,我就对桑葚有了特殊的情节。今天看着这些桑葚,红的、白的、紫的、深紫色的。平静的心,淡淡的目光,挑着,选着,咀嚼着,品尝着甘甜,酸涩,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