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从东方跃出地平线,将万道光辉洒向大地。屋前的桃树沐浴着阳光,静静地张开双臂迎接晨曦,似要将这温暖拥抱。这是多美的景象啊!
桃树上的每根树枝都像约好了似的在枝头绽放出粉嫩色的花,一团团、一簇簇。花瓣围绕着花心错落有致地向四周分散开来,在微风中轻轻摇摆,好似灵动的音符。我的心里不禁洋溢着满满的愉悦。
父母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时就到田间劳作了。腰不好的奶奶只能在家料理家务。空闲时,奶奶便会搬一个板凳,拿着茶壶坐在桃树下静静地等待辛苦劳作的父母归来。
转眼间,太阳已从东边转到了西边。我合上作业本,习惯性地瞥了眼窗外,只见父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了。奶奶浑浊的目光中出现一丝喜色,她急忙起身将壶中的茶水倒入杯中,递给爸妈。接着他们席地而坐,爸妈给奶奶讲述田里农作物的情况。奶奶认真地听着,脸色时而凝重,时而欣喜。晚霞笼罩下的桃花分外娇艳,树下人声轻语,好一幅温馨的画面啊!幸福的气息萦绕在每个角落……
夭夭桃花,灼灼其华。多情的花儿眷恋着夕阳,舍不得夕阳离去。这满树的花竟开得如此轰轰烈烈,似乎要胜过去年。
以前,我总觉在树下闲话家常是司空见惯的农家场景,大人们的话题永远是那无趣的农事。现在想想愚笨的我不知错过了多少幸福的过往。
花苞待放,初年之乐
又到了满树桃花的时节,父亲把我放到花朵包围之中较粗的树杈上。我嗅着花儿的芳香,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奶奶和妈妈看着树下的我们,担心我会摔下来,便忍不住嗔怪父亲,父亲却憨憨地笑道:“丫头,玩够了吗?”
花开几度,流年几度
“花飞花谢花满天”之后的“红香销断”孕育出了一个个可人的桃儿。这时,我便开始企盼甘甜润口的果子。夏夜,家人抬出古色古香的木桌,一家人在院子里吃晚饭,享受乡村黄昏的浪漫。奶奶的大蒲扇总在我身后发出“呼啦、呼啦”的响声,而我就在这把大蒲扇的声响中吃完了桃儿,直到桃树开始落叶。
叶舞几轮,记忆几轮
冬天的桃树展现出了另一种美,晶莹的雪花为它披上了件雪绒大衣。我叫上父母,在冰天雪地里打起了雪仗,一个冰冷的雪球从我手中飞到了父亲的衣服上,母亲轻轻为父亲拍去落雪,捂捂我的手,捏着我的鼻头叫我“小鬼头”,又佯装发怒说父亲像个老小孩。奶奶在屋里望着我们,笑着摇摇头,混浊的目光中是满满的爱。
那静如湖水般的日子,在风起时,泛起了层层涟漪,挟卷了整个世界,如此美好,如此幸福。我却在此前浑然不知、不觉、不晓。爱被埋藏,期待被发现;幸福掉落,期待被捡拾。
又一季水月如梦,又一季花开惊情。我望着窗外的父母、奶奶以及那棵伴我成长的桃树飞奔而出,想拾一朵桃花,感谢他们的陪伴,捡拾起昔日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