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琦,起来吃饭,拜年了!”一大早,天还是漆黑一片,我就被妈妈温柔的声音唤醒。
听到“拜年”二字,我一个激灵坐起,瞥见表的指针指向了五点十分,于是匆忙穿上新衣,洗漱,吃豆腐馅儿的饺子。一波操作下来,时间已近六点。
拜年要趁早,这是我们的习俗,预示着来年勤劳。我蹦跳着跑到爷爷、奶奶跟前,扑通跪到地上,双手五指并拢,向前伏地,额头磕在地上,对爷爷奶奶说:“爷爷奶奶过年好,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爷爷奶奶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好好好,我的乖孙子快起来吧。”爷爷说着就把红包塞到了我手里。“谢谢爷爷奶奶!”我举着红包一溜烟地跑回卧室,把红包收进了我的“保险柜”。随后我又跑到叔叔家拜年,又收获一个红包,我的幸福指数在蹭蹭蹭地往上涨。
七点钟,叔叔到我们家会合,爷爷说该出去拜年了,我们一行人在院子里的供桌前磕了三个头后出了家门。天还没彻底亮起来,到处灰蒙蒙的,丝丝寒风掠过耳际,冻得耳朵生疼。我问爷爷为什么磕头有三个与一个之分。爷爷说:“‘神三鬼四’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逝去的长辈升天成仙了,所以磕三个;刚逝去的人磕四个,与死同音;给健在的人,只能磕一个头,表示尊重,磕多了会折寿。”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街上的人越聚越多,“过年好,过年好”的问候声此起彼伏,祥和、热闹的气氛使周围的空气似乎陡然间升温好几度。
先来到一个老爷爷家,进到堂屋,我们一行人齐刷刷跪在地上开始磕头。“给您拜年了!”爷爷边磕头边说。“好好好,来到就是福,不兴磕头了。”老爷爷招呼着我们,“来,坐坐,歇歇。”“这孩子越来越高,越来越帅了,快吃糖、吃花生。”老奶奶忙着往我手里塞糖果、零食。“您二老身体可好?”爷爷拉着老爷爷的手问道。“好好好,这么好的生活哪能不好!”“今早吃了几碗饺子?”“吃了一大碗,我胃口好着呢!”……两个爷爷唠着家常,其他人边吃边闲聊。
不一会儿,又一大队人来到,屋里屋外开始挤满了人,我们赶紧道别,奔向下一家。
现在能转的只有那么几家了,串过几户后,初一拜年便已结束。
而今,全村人过年能凑到一块儿的越来越少,好多人远在大城市,回老家的越来越少,虽说还是比较热闹,但远没有多年前的热闹气氛。回乡的人越来越少,人们的心越来越远,乡村会越来越冷清,年味也越来越淡。也许真如文章中所写,有一天村庄会永远消逝,这种包含怀念逝者、尊重长者的感恩仪式,也许会成为我们这一代人留存的关于村庄的最后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