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景色在身后消散,车上的乘客里眼里没有焦点,告别外婆后的心理,不是奋发图强,竟然是无尽的迷惘。
堂屋里没了往常的谈笑声,只见一具枯老的躯体坐在那。“外婆,我们来啦!”圆圆的眼睛里的大雾散开,看向我们,半晌,她在脸上绽出了笑容:“来啦!来啦!快吃芒果!快吃!”在外公的搀扶下,拐杖的支撑下,但每个动作还都是那么吃力,她骨瘦如柴的身子不停地抖动,干裂的嘴唇也随之颤抖。过了许久才在我们的身旁沙发上坐下,吸了吸鼻子,拿出了手帕,悄悄擦去了眼泪。
“来外婆,快把这口饭,吃下去,吃下去就好了哦!”外婆已经没了往常的力气,端不起饭碗也拿不起调羹,就好像回到了三岁娃娃时期一样,边吃嘴里还边念叨着“我一个老婆婆有什么好看的,现在还拖累了你们。”说着又抹了一把泪,眼里尽是悲伤。
我的外婆从不切切察察,她出生在从前的大户人家里,从小有着良好的教养。外婆对我是极其偏爱的一切,繁琐的规矩到我这都绝口不提,脸上总是和蔼祥和的笑。尽管是生病了,但也没有为我的妈妈添加许多精神负担,妈妈去乡下许久了,每天陪着外婆说说笑笑,但大部分时间外婆都在睡觉,生了病之后她就像一只嗜睡的猫。
外婆清瘦得很,睡觉永远只占一个小角落,尽管隔着被子也能看到她骨头的走向,虽然全身都裹在被子里,可膝下的身体还是冰冷的,她总是说:“我呀,这个魂先飞走了。”
外婆家的庭院是看北斗七星的好地方,只不过行动不便的外婆看不了了,我们和外婆告别时,她说:“下次一定要来看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但下次又会是哪一次呢?
时间呐——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带走了我外婆的美好年华?我在路上看着她瘦弱而温馨的背影,从心底里流出一股说不出的温暖,妈妈牵着外婆的手攥得紧紧的,逐渐消失在朦胧细雨中,泪水和雨水也交织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