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拾那株水稻,承记他的荣耀。
每次说起他,总觉心中的赞美犹如山洪将泄一般控制不住,可话到嘴边,却只是一句“他很了不起!”
记得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是父母的谆谆教诲。“你不应该挑食浪费,这些米都来之不易。他们都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家爷爷辛苦研发出来的时候的,他就是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爷爷!”
“你吃的可是他家的米,怎么能浪费呢?”
我听着,原本心中还有些抵抗,可后来心中的羞愧露上脸颊,低头吃完饭就跑回房。看着远方绿油油的稻田发愣:袁爷爷可真厉害!竟然能给一个国家送米!他的稻田一定长得很好,一定是一片绿色的稻浪,随风汹涌。我被风推着跑,只见稻田袁隆平爷爷,笑着看向稻子,是那样的幸福,那样骄傲。
后来长大了,我也渐渐了解这位杂交水稻之父。年轻时是一位大学教授。后来看到人们没有饭吃,饿得面黄肌瘦甚至饿死的惨态,心中激起万丈波澜,决心着手水稻改良研究。功夫不负有心人,偶然在荒滩里发现的一株野生水稻,移栽到水田里,观察了数月,收获宝贵的几十颗种子,终于开始杂交育种种植。无数失败,无数挫折,无数次的没有尽头的实验,都没能抹掉这位先生的初心。他的执着与坚韧犹如被冰火相交磨砺,锻造成钢。在三四年时间之后,他握着亲手种出第一株杂交水稻,喜极而泣。于是种植下一茬,再下一茬。水稻产量一年年增加,他高兴,要吃饭的百姓得到救星了!但他仍要继续种植,要让所有人都能吃上香喷喷的白米饭,吃饱白米饭,再也不怕饥荒!
我看过他的纪录片,一个半小时长,却让我这个自认为心理毛糙没有耐心的人来来回回看了五遍。我梦中的稻田正在长着,不再是一小片草绿,而是黄绿错综,一望无垠。那位农民坐在田坎边,呢喃着“稻子……要熟了。”
他已然成为我心中的一棵大树,我爱他与他的稻田,敬他尊他。他已是一位七旬老人,典型的农民伯伯,却时常能在新闻上见到他。一段时间,人民日报报道,袁老衣着朴素走进超市的米区,看着米价,欣然笑着,抓着那些晶莹珠玉,一脸慈祥。在那个清晨,我看着那条新闻,只觉喉咙突然干涩,心中有什么被填得满满的,恨不得把这条新闻给每一个认识的人看,我想这是骄傲是幸福,是被一个老人关心到的大幸福,我想炫耀这幸福。
可在五月中旬,人民日报有一条新闻,“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因病去世。”我把自己关在房里,沉默着,只有手机屏幕上那不断重复播放新闻,心中空落落的,失去了精神上的重要的东西,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中午,妈妈喊我吃饭,就看着那碗白米饭和满桌菜肴,突然眼前一片水雾,鼻子酸胀,喉咙干渴,嘴里一点一点吃着饭,我想这饭有些难以下咽,怎么还有点生理盐水的咸味呢……
那晚,我又梦见稻田了,那稻谷长得很好,黄澄澄的,那位农民却起身沿着长长的堤坝走远了。我并没有追上他,我知道追不上的啊。只是看着这金黄的稻田。好吧,我想我失去了一位关心我的爷爷。
这稻田很大,稻子长得很好,像一座座金黄的奖杯。闭上眼,稻香与空气混在一起,成了一股好闻的香气,我想这香气里,还藏着袁老的奉献精神吧。香气只凝在心间,手上只一株稻。
捡拾一株水稻,永远铭记他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