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我度过了十九个春秋。当我第一次睁开眼睛,我就爱上了这个世界。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我希望自己快快长大,于是每一年生日,我都异常兴奋地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这种期待,让人好像得了一种痒痒病,皮子,肉质,骨头里面都透着疼痛。这种疼痛往上走,造成了一种特别夸张的痒痒。我喜欢生日觥筹交错的情景。最印象深刻的是我的第九个生日,按照我们农村的习俗,九岁的生日按照10岁生日办席。而且这个席,必须办成很大的喜宴,至少要十桌以上,才能显得够气派。不过现实和理想往往不相符,很多成年人在生日当天办席,也只不过请到几桌客人。
十岁生日,我的生日宴会是在镇上一家家常菜馆进行的。几天之前我的父母就开始为我准备了很多的香烟,名酒,糖,瓜子,花生等干货,以及一大摞百元大钞。我还没等到生日的当天,一个多月以前就开始浑身痒痒,巴不得明天就是生日了。那个时候,我的父母年纪也不过中年,他们都是勤劳的农村人,朴实无华,对我这个儿子极其地疼爱。我记得前一天放学的时候,我走到家门口,刚好听见父母在说话。“我觉得办二十多桌席可以的,我们有这个钱。”这是妈妈的声音。“如果在普通小饭馆,可能没有那么多桌子。”这是爸爸的声音。“那我们就订在付三家常馆。”妈妈说。“好,这下子我来准备12000块钱。”爸爸和妈妈达成了默契。
生日的那一天,我看到了非常壮观的景色,二十张桌子整齐地摆放在街道边的人行横道上,家常馆里面也摆放了四,五桌。时间靠近12点的时候,来宾陆陆续续地到了。好多的阿姨和叔叔,还有爷爷奶奶等,都对我说一句“祝你生日快乐。”我的心里真是乐开了花。
上菜了,只见一盆盆的鸡鸭鱼肉,山珍甜品,在服务员的手中穿过来穿过去,转眼间就摆了个满桌。我很喜欢吃的牛肉炖土豆,猪蹄炖黄豆,清蒸鱼,甜糯米饭,梅菜扣肉,都有,一样也不缺。我开心地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吃得很带劲。就听见桌子上一个老者对旁边的老太婆说,“这个孩子好幸福啊,父母借这么多钱给他办生日宴。”我拿筷子的手顿时打住了。
我偷偷往父母的方向望去,他们的头发仿佛多了点白色,脸上似乎多了些皱纹。一瞬间,眼泪在眼眶中打圈圈了。
剩下来的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我只记得那一次生日以后,我就更加地听父母的话。一次十岁的生日宴,让我对铺张奢侈说了拜拜,彻底结束了生日之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