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没有影子,涨水一样,缓缓漫过每个人的身体。
我一直认为时间是既温柔又无情的存在。它能洗涤心灵,带走所有不堪与遗憾,也会让你在某一瞬突然想起从前的刺痛,遥远又清晰。时光在人生中穿梭,在指缝间悄悄溜走,抓不住也留不下,它总是会让我们自己在风中凌乱,恍惚之间好像活在当下,又好像没有走出从前。
平石小学的孩子就像是清澈的时间长河的河底那清澈的鹅卵石,在波光粼粼的河底打磨的光滑明亮。他们没有河岸上泥沙的沾染,也没有被爬上滑溜溜的青苔,他们在河底安然快乐地听着河水流过,奏成一曲美妙的乐章。他们是被时间保护的孩子。
太阳探出地平面,阳光照亮了平石村的每一个角落。平石村的孩子不爱睡懒觉,他们会早早地醒过来吃完早饭,骑上自己破旧的自行车来到学校。他们的单车各色各样——有的没有车筐,有的还按着宝宝椅,但大多都有些年头了。我问过孩子们的年纪,他们学会自行车的年纪比我小,甚至有一部分孩子会耍一些特技,像是双手松开车把之类的,有些不大的孩子已经能带着自己的弟弟妹妹来上学了。
他们不像城市里的孩子人手一部手机,这里不少孩子没有电子设备,村里任何新鲜花样都是他们玩乐的地方。像是偶然发现的风景好的田间地头,也或是有了支教小老师们的平石学校。
清晨,他们会提前一个小时来到学校,和自己的朋友们在学校杂草丛生的操场上奔跑。他们大多不会午睡,吃完午饭就返回学校。他们会来办公室找我们玩,对我们带来的电子设备格外感兴趣,会簇拥在一起拍合照,也会面对镜头快速跑开。他们有的大胆,有的害羞,有的外向,有的不爱说话,但是他们都是极好的孩子,他们在课堂上认真听讲,课下会偷偷给老师的手里塞进一颗糖。
这就是平石村的时间积淀在他们身体里的纯粹与天真,像是溪河底部的石子,像是被海浪淘洗干净的沙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