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一过,就开始仰望
天空,寻觅回归的燕子。走在路上,不自觉地抚一下路旁的树木,触摸着刚萌动的芽苞。盼春的
心情,总是急急切切。“黄莺鸣翠柳,紫燕剪春风”,盼望着,盼望着,草荫荫地绿了,树木抽出嫩嫩的芽儿了,一树一树的花儿在春风里笑了,风扯一把雪白的云朵把天空擦得更蓝了。爱美的女子迫不及待地换上
春天的衣衫,迎合着春的脚步,轻舞飞扬了。这才是春天啊,一个绚丽多彩的
季节,一个心情飞扬的季节,一个生机萌动的季节。而记忆里,儿时的春天哪是这样的呢?北国的春总是来得那么迟缓,风冷冷的,紧紧地包裹着厚厚的棉衣,还是抵不住寒冷的侵袭。吃过晚饭,早早地钻到被窝里,娘烧的炕暖暖的,冰冷的脚渐渐有了知觉。灯下,娘“哧啦哧啦”地纳鞋底,春终是要到了,要换单鞋了,母亲的夜晚就忙碌了。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大自然也仿佛格外吝啬。草在风中瑟缩着,久久不敢探出头来,我们那里很少有柳树,可能这娇气的树不适合北方贫瘠的土地吧,因此也没有“杨柳绿千里”的情景了,多是耐碱的槐树和枣树,它们的芽,矜持得很,千呼万唤后,仍是犹犹豫豫不肯露面,花儿更是难觅芳踪。等到枣树发芽了,人们才应时而动,走进田野,开始了一年的劳作。于是,我一直以为,枣树发芽时,才是春天。而此时,春天已经过半了,因此,记忆里的春天很短很短,感觉刚刚脱下棉衣,就到了夏天。春天最高兴的事是清明扫墓,每年清明
学校都要组织我们去墓地为革命烈士扫墓,手里举着用绿的、黄的纸做成的小旗子,浩浩荡荡地穿过村庄,坐在一座座坟之间的空地上,听革命前辈讲那些英雄的事迹。往往听着听着就走了神,专心致志地在茅草丛中找起“谷笛”来,此时的“谷笛”又甜又嫩,再过几天就钻出毛绒绒的穗子,老得不能吃了。一边找一边吃,到最后口袋装满了,带回学校吃,或是带回家送给妹妹。盼着清明,还因为清明会有鸡蛋吃,怀揣着热乎乎的鸡蛋,做碰蛋的游戏,那份喜悦是现在的孩子所无法感受的。所以,清明对于我来说,是个
快乐的日子。现在,离开故乡的我,终于见识了春的美丽,感受到了春意融融。尤其是那一树一树的花,白如雪,粉似霞,娇艳妩媚,对于北方长大的我来说,常常惊喜得留恋树下,痴痴凝望,故乡的春,何曾有过这样的景色?再到清明,想的是到父亲的坟前添一锨土,烧一叠纸钱,跟父亲说几句话,虽然天上
人间。此时,清明对于我,已是
思念的日子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春在我心里已经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