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鲁凯时,眼前一亮,那是一张青涩帅气的脸,头发比之前稍长了些,穿着休闲西装,认真工作的样子很可爱。张君如远远地盯着对面办公楼里熟悉的身影,脸上是久违的笑容,今天是他的生日,两人曾约好以后的每个纪念日都要一起过,即便有时自己忘记,鲁凯也会精心的为她准备惊喜。
张君如很想给他一个惊喜,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看着远处忙碌的人,想象着此刻的他会不会有些失落,有没有收到生日的礼物。拿起手机,将焦距调到最大,留下一张模糊的侧影。铃声响起,蕾姐的电话,听她说在外面,语气里满是着急,张君如答应马上回去。
回到病房时蕾姐和妈妈正站在房间等她,看到她进去赶紧擦了擦眼角,张君如乖乖的躺回病床,指着桌上的苹果夸张的说想吃,妈妈笑着帮她捋了捋头发,拿着苹果到水房去洗。蕾姐走近床边,握着她的手,一肚子想要责备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医生嘱咐过很多次,现在的她免疫力很差,一定要避免着凉,一旦引起发烧后果很严重。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张君如是个懂事的女孩,从哥哥离开后便一夜长大,她不想让任何人为自己担心,却感觉大家总在为她的事情操心着。蕾姐心疼得看着她,责备什么呢,只要人回来了就好。
“我去见他了”一提到他,眼泪再也忍不住了,顺着握紧的手向下流,打湿了白色的床单。
蕾姐抱紧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感觉着瘦弱的身体微微在颤抖,压抑的情感在瞬间无法控制。
“我带你去找他吧”蕾姐帮她拭着眼角的泪,自己却已泪眼模糊。
张君如摇摇头,欣慰的说现在的他很好,已经像个大人的样子,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的。
如果时间可以治愈一切,那要医生干什么呢?
下班的路上,接到大个子的电话,问晚上要不要喝一杯,鲁凯笑着说这是要灌醉自己吗?大个子打着哈哈说半杯也可以,两人随意调侃了些近况便挂了电话。以前在宿舍,鲁凯是大哥一样的存在,最主要的原因是考试前总能帮全宿舍的人通过考试,即便他们不是一个专业的。鲁凯很重情义,这点在男人相处中是很重要的品质,是那种可以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人,虽然至今他也只碰过水果刀和蛋糕模具刀。
他的西点做的很棒,尤其抹茶蛋糕,这在经常闹饥荒的男生宿舍几乎是奢侈的恩赐,很多时候都是鲁凯自掏腰包准备原材,但看着大家狼吞虎咽的样子真的感觉很爽,在大家饱了口福抹着嘴时他总会调侃着说,可惜了,好蛋糕就这样被糟蹋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乐团工作室门口,以前鲁凯经常陪张君如过来,她胆儿小怕黑,每次总喜欢扯东扯西的聊些有的没的,她说,有声音的时候就不会感觉害怕了,这或许也是她喜欢音乐的原因。突然眉头紧锁,脑海中浮现正在走夜路的张君如,边走边左顾右盼着担惊受怕的样子。想到这,鲁凯快走两步推开了透着灯光的大门,里面的灯光有些刺眼,却空无一人。正要准备离开,听到身后轻微的脚步声,转身望了望空旷的场地,一个穿着白色毛衣、留着长发的女孩正站在那儿,是小雨。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来这儿?”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
鲁凯耸了耸肩,连自己都不确定为什么会来这,只记得推开门的瞬间脑海里浮现的是张君如的身影。
小雨是在下午接到表姐的电话,说有些事情想和她聊聊,约好在这儿见面,但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来,打电话也不通,直到鲁凯推门进来,小雨才意识到外面天色已晚。
两人离开时天空下起了雨,鲁凯脱下外套搭在小雨身上,小雨想要拒绝,但,衣服的温度刚刚好,味道刚刚好,刚刚好的感觉让她有些……舍不得。
身旁这个男生,看起来比一年前成熟了些,说话声音依然很好听,只是脸上很少有笑容了。
突然想到一件事,小雨慌忙停下脚步翻开背包,从里面提出一个袋子,还好一直带在身上,长舒了一口气,郑重的交给了他。
鲁凯有些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确定是不是真的是送给自己的,小雨肯定的点了点头。终于到了分岔路口,两人都放慢了脚步,小雨将外套还给鲁凯,虽然有些留恋,但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
“礼物是她送的”看到马路对面的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小雨知道他听到了。
他没有回头,一直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