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大理有四大美景,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然而,我去无一得赏。
跻身大理古城街头,放眼望去,和内地的商业街并无二致,满眼尽是小商品,除了一些带有民族色彩的旅游饰品外,真的感受不到大理古城特有之美。导游说,当地人并不善经商,经商者都是全国各地云集而来,而小商品并无太大利润,但近几年中,古城商铺的租金却翻了五六倍,那些炒商铺的大佬,动辄出巨资买下大量商铺,再租给外来者。
“所以,大理不喜欢外来者,因为他们炒高了本地的房价和地价”。
然而,刚刚开始迈入过度开发和商业运作的大理,在没有重蹈许多古城梦靥之前,依然让我们魂牵梦绕,依然让世界的脚步不停奔向这个边陲古镇。
感受大理,其实是从车窗外的风景开始的。这让我这个来自粉尘世界,整天被空气质量所折磨的都市中人异常兴奋。天空蓝如宝石,逶迤的山峦,碧绿如洗,苍穹近得似乎触手可摸,远山近得如在眼前,更有从山顶一阵一阵下漫来的白云,像飘动的白纱,从高空落下。忽而淹没山峦,忽而显露青峰,亦真亦幻,阳光从云端投下,如同聚光灯打在山峦,留下一片又一片光影。空气也仿佛清新了许多,氧分子充满了血液,晃若置身于另一个仙境之中。
右边是洱海,狭长如温和的美玉,静静地躺在一片绿色中。湖光倒映远处的蓝天、山峦和住宅群,极像一幅艺术摄影作品。
道路两侧是一片又一片的农作物和果园,绿油油,青亮亮,黄的艳丽,红的可爱,三三两两的白族农人,扛着农具,或行走在田埂,或在田间打理。远处,是一片片白墙灰瓦的村落,在青山映衬下,展现出一幅“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的田园美景,大理就掩映在这一片绿色之下。
感受大理是舌尖上开始的。天然无公害的自环境,让大理的蔬菜、农作物和水果源源不断流向大城市的餐桌。而我,是从一根玉米品尝到的。在古城的门外,一个阿婆背着半篓煮熟的玉米,甜甜的香味在清新的空气中一阵一阵飘过来。
“胖阿哥,买一根吧,阿婆随你挑,半卖半送”。看着阿婆苍老古铜色的脸,不知出于何种情愫,我买了几根。轻轻一咬,香甜立刻沁满心间,仿佛又回到童年,回到纯天然时代,“此味只应过去有,如今哪得几回闻?”,即便是吃完的玉米棒,依然散发出青甜的香味。
但不只是玉米,我发现石竹、蓝梅、杨梅、芒果、萄萄……,不仅价格便宜,每一种基乎不用水洗就能入口,饱受化肥农药残留和有害色素之苦的我们,在大理,不仅大饱口福,更领略了一回真正的有机食物和水果。
在洋人街,除了洋人二字外,没让我有异样的感觉,倒是深巷的漾濞卷粉和洗州粑粑、乳扇、白族米糕、饵丝,让我领略了被现代文明淹没的远古大理风味。
感受大理是从听开始的。在大理,没有工地的噪声,没有都市的暄嚣,没有令人心烦的嘈杂,只有悠悠的清风,连绵的苍山下,一派恬炎和宁静,这是没有被商品经济完全浸染前的静谧和安详。在民俗广场,正在演奏的东巴音乐实在让人着迷。特有的旋律和乐器组合,真正把我们带回遥远的古国,我知道,只有在这样旋律中,才隐藏着我们渴望的民族文化与风情。尽管我无法完全领会,但我依稀能听见那一片神奇和原始、质朴、崇拜与敬畏。
大理的风情不在大理古镇,而在远离了闹市的山村古寨。比如我未能成行的桃花岛,一边摇橹一边哼着民调的白族老汉,还有进村用马载客的马帮后裔,他们用过去马帮的吆喝唱着现代民谣。还有那出土陶俑的原始村落,兽头马面鸟翅的图腾,造型各异展现远古先民劳作的陶俑,那里的精彩只静静在站在大理的背后。
六月的大理,游人如织,抹去表面的记忆,我发现大理有着许多我未曾认识的东西,这也许就是游览后,仍感觉未曾去过的原因,这样也好,就把对大理的眷念埋藏于六月,期待着再次的深度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