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了矿山后,几年都不曾回老家了,而梦寐的仍是老家后山头悬着的那轮圆月,仿佛自己还在大山的怀抱里酣梦。因此,乡思就交织成了一张网。
谁说他乡月圆是故乡。我思念故乡的阵痛,为何没有因再见这摺摺清光而减轻,反而是执迷不悟地依旧做一个相似的梦。 “剪不断,理还乱”似乎正合了我思乡的节拍。
看见了满额深皱的乡父,闻之耳熟的乡音,还有那头跛脚的老黄牛在悠然地饮着涧水;儿时的歌谣在远山上响起--油菜花,点点黄……
梦中的我,因为思念而泪流。泪水就像融入了村口的溪水一样,冰凉冰凉的。我一直以为那是故乡的雾露落到了枕边。“你老家来信了!”,收发室的阿姨递给我一封平信。这是老家为村子里倾斜欲倒的小学校的募捐书,背面还有六十多个孩子涂鸦似的签字和合影。小校友幼稚的POS将我带回到了纯真的童年,眼前浮现着这样一幅久违的画面。
…….一群小小孩童,背着花书包,嘴上叼着大麦芯折成的笛哨儿,老远听到上课的口哨声,如飞一般往学校飞跑去……
每忆及儿时,我仿佛又回到了懵懂。傍晚,小伙伴们吆喝着要去捅村口野蜜蜂的巢,小点儿的就远远的看,大点儿的就用树叶遮住头颈,使劲地抱住树干摇,再用长竹竿捅。三五下,蜂的巢是被捅下来了,结果就如《荔枝密》里“被黄蜂蛰的满身满脸都浮肿起来了”一样,被蛰了的地方还有野蜜蜂的尾巴在上面。等到月亮上了树梢,我们才敢偷偷地溜回家。
晚风习习,吻着我的面颊。天幕上满眼的星斗,月儿稍稍露出了羞涩的小脸。如此月夜,我要与苍天对奕——用心作注,以星为子,残月当灯,以解乡思之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