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空,灰色,低低沉沉,朦朦胧胧,逼仄得令人窒息,膨胀的思念郁积在胸口,眺望远方,望到两眼潮湿,望到心事凄迷。
路上,人影婆娑,车流如织,在眼前一道道晃过,神情有些恍惚。此时,风在周身肆意招展,思绪短路,心事漂浮,放空了一切,不想念,不憧憬,不纠结,不惆怅,在冰凉的空气里纵情游弋。
传说中的幸福,带着耀眼的光环,在云端骄傲地美丽,而谁又曾安心地把它拥入怀中?谁又曾拥它一生幸福到老?
看不见的幸福,只能努力地想像,明媚,快乐,甜蜜,甚至笑着流泪。才发现,所有幸福的想像只是海市蜃楼,只是不甘心才刻意拼装的美丽。
不经意握紧掌心,直到生出丝丝疼痛,才惊觉自己的失常,松开手,无尽蔓延的麻木占据心扉。只是想要握紧,这微温。只是想要让幸福,不流散。只是想要勇敢,不脆弱。
倔强地迎着风,丝丝缕缕从四面八方涌来,窜入身体的条条脉络,追着发丝凌空漫舞,亦吹开盈盈的心事,转瞬即凉。闭上眼,展开双臂,想要乘着风听着它的低语细诉,融入那片无忧的世界。
雨,徐徐缓缓飘落,似是悠然,似是流连,似是缠绵。不禁素脸轻扬,任雨点沁沁凉凉,抚过眉尖,掠过眼角,轻吻锦瑟流年中日益苍白的容颜,滑落的一刻,却清楚地尝到嘴角浓烈的咸涩。
[二]?
冷的,不是天气,是心吧?
贪一杯手中的热茶,用双掌死死捂住,想要那温暖久一点,再久一点,如烟似雾的升腾里,如尘世的藤蔓纠纠缠缠袅袅娜娜,所有的快乐忧伤渴望念想,全随之飘向空中久久远远,不再回来。
杯中的花瓣,清清爽爽的洁白,一片片很是舒展,柔软的,飘逸的,安静的,是我欢喜的模样。只是,此时的我无法微笑着把你注视,温热的泪唰地坠入你的怀中,愿它凝成琥珀的色彩,一生安静地美丽。
很久了,不敢反复听一首歌,害怕那旋律将自己卷入绝望的深渊。可有时候,特别想听一首歌,听上千遍也不厌倦。张学友的《别问》,让我将自己抱紧,将脸深埋进电脑桌上,翻江倒海的疼痛任泪水倾洒,千年的伤默默地流,仿佛没有尽头。
一个人的游荡,已忘了是怎样的心情。一路上,走走停停,哭哭笑笑,来不及看身边那些或好奇或心疼的眼神,装作自己过得很好,学会似是而非地快乐,笑过以后,转身泪流。
每一步,如云端轻飘,却足以辗碎那些沥沥心痕,岁月还以如霜的容颜,也许依然淡淡美丽,却清寂成苍白的心疼,笑容迟疑而脆弱,嘴角上扬,眼角带笑,却会在下一秒泛起泪光盈盈。
并非坚冷如冰的人,却倔强地不愿将脆弱展于人前,拼命地隐藏,苦苦地支撑。我笑着,因为都说我应是幸福的女子,如何甘心辜负。我泪流,因为幸福是如此难以抵达,只能韶华轻抛。
飘雨的天空下,放逐心事,任其冻结成冰。淡蓝蓝的天,洁白的云朵,幽碧的草地,轻轻的风吹醒迷蒙的眼。
希望自己一点点给,可太易幻灭。害怕,终其一生,注定擦肩。
[三]
紫陌红尘,盛大繁华,让人眩晕的痴迷。我只是匆匆过客,亦是悠悠看客。
走过一段,疼痛的祭奠,懂了那些无谓的执着只是自己与自己为难,懂了当时的贪恋只是想要敌得过时间看得到幸福的最后模样。最终,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一无所有的看客,只剩永远冷冷的表情,寂寂的游荡。
天空,冷雨淋漓,那是伤心的泪滴,是否在为我心疼?多年以后,一切面目全非,唯你一如从前安静宽容把我小心地照看安静地守护,陪我洒尽千年的幽怨,带我找寻生命中借不到的三寸日光。而我,在你的世界里素静如常,不再空抛血泪,不再漫捻相思。
清浅时光,青灯伴,孤影瘦,缕缕心事如藤蔓依依缠绕。指尖轻舞的浪漫,倾尽我所有的美丽,寂寂寞寞的文字里,是否能暖香一段缘?不在身边的你,能否听得见这一曲只为你轻扬的婉约与温柔?
沁寒的夜,四周一片寂静,静得闻得到呼吸的疼痛。窗外零落的灯光,昏黄而寂寥,氲散出丝丝颓废,低调的,安静的,幽怨的,盖过心中仅存的念想。风悄然掠过,飞檐走壁,漫天过海,能否捎上久远的夙愿,抵达那一方期待的梦海?
天涯太远,海角很遥。不敢轻言想念,不敢要求一生,甚至不敢呼你唤你,害怕我的沉醉你的无奈转身,害怕只是彼此的梦一场。我不想输,可我又怎么忍心让你输?
习惯了在你的空间流连,等你道一声晚安,看着你深沉的眉眼,听你略带嘶哑的声音,那是此时的我们仅有的靠近与温暖。只要你在我身后,我就能足够的勇敢,支撑起未来日子里所有的苦痛。
?其实,我很想,一眼凝眸,便是一生情牵,从此,只为你快乐和美丽。
[四]
红尘漫道,心重的人,一路轻瘦。
左手繁华,右手荒凉,左眼微笑,右眼泪流,无奈的对峙里,逝了韶华,冷了期待,莫大的虚无,无际的空洞,分不出谁输谁赢。也许,赢的只是时间,将所有的记忆照单全收,而我已看不清来时路。
以往,我会让自己微醉着安然沉睡,若无忧的孩童,而现在却拼命学会让自己清醒地面对,为我,也为你。曾经想要放逐的人生,想要挽回。曾经不敢追逐的梦,想要起航。曾经想像中的幸福,想要看得见。
如此,只能尽情地放纵着不安扩散着思念,任黑夜来得无声,任情绪来得汹涌。慵懒地蜷缩成一团,用手温柔地将脸贴住,乖巧而安静,那是自己给的安心,努力感知那似近又远的幸福,一次次迷蒙了双眼,枕边的温度热了又凉凉了又热。
因你,我变得不冷静了。因你,我越来越孩子气。因你,我开始不认识我自己。
你无法看到,我给你信息拨通你电话时眸中欣喜的期待;
你无法看到,我迅速地接过你的电话时心中的吹呼雀跃;
你无法看到,当我安静地等你电话时我心中的焦虑不安;
你无法看到,当朋友同事问及你时我眼中荡漾的层层微笑;
你无法看到,当朋友的祝福铺天盖地般涌来时我微晕的表情;
……
微凉指尖,清泪两行,剥落所有的坚强。夜,滋生思念的温床,忧伤低调上演,多年孤独的蛰伏是否也该迎来一场柳暗花明,真的想要相信未来不会比曾经更糟糕,做一生幸福如花的女子,只为伊人?锁住那一世心疼的目光。
今夜,别问我的苦,别问我的悲,别问我的流浪是否很疲惫。身后,虽荒凉成冢,零落成泥。而前方,我想像着一方秋水长天,风盈盈,水清清,草碧碧,你的眸光相牵,我便倾心相随。
你来了,我怎敢轻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