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晨很短暂,在下午四时,天穹便涨出了淡淡的灰蒙,只剩下寒风和枯木,偶尔会散落下零星雪花。万物殆眠,蜷曲着,进入梦乡。不过,一大清早,大街小巷便热腾起来,远处的房屋、树木只显出淡淡的影子,好像画家在白纸上轻轻勾勒的一道道轮廓。
附近旧墙边有一座拱桥,很少有人经过,但这座桥却是通往另一边的必经之路。从小,我就非常喜欢在这座桥上玩耍,已不知有多少脚印踏过这里。许久年,这一座桥与以前相差无几,只是在桥墩上多了几株野草。我还记得小时候,总会不禁从门缝里探出头,嬉笑着从这儿跑到哪儿,又从那儿跑到这儿,似乎从未感到过烦腻。一年四季,这座桥依旧挺立两岸。春天,石桥如一道弯弯的虹,静静地卧在碧波荡漾的河面上;夏天,石桥像一条白玉腰带,系在流畅的河水腰间;秋天,树叶回绿转黄,凋落在柔软的河床上,似小舟,细一看,真像万舟竞发的赛场啊!到了冬天,桥却变得疏密与飞白,月光下的拱桥显得轮廓更加分明。在我的童年里,奶奶总爱牵着我的手,漫步在小桥之上,看着威武夏时的桥,看着连绵落雨的桥,看着人往稀少的桥,悠悠占了我大半个童年。
我还喜欢独自玩耍,雨水洗礼后,朦朦胧胧,我会踩着泥泞的泥水,笑着看着桥下悠长而延伸的河水,弯拱着的桥多像笑意的嘴脸,对我冲着笑。桥下,戏鱼在浮萍下畅游,碧波滋润着临岸的野草,好不勃勃生机!
我想,桥以自己而成全了鱼虾,难道它没有以自己而成全了我绚丽斑斓的童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