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辗转反侧的焦虑令人莫测,这该死的思绪,静静地来到我的身体,如同月光照不透的角落布满云雾。
窗棂外的树木,街灯下寒冷的路,犹如抗战老兵羸弱的骨头,戴着钢盔,屹立于此。而此时的我,居然在老去,这是忧郁诗歌里产生的浪漫。
我想起了华兹华斯的《序曲》里一句让我连续旋转的诗句:“播种时间的美占据了我的灵魂,同样的美和恐惧将我培育成人。”这时的我撕开这暗夜的膜,里面装着曾经梦游的自己,闭着的双眼,对美的恐惧灌满我的发根,也灌满我的每一个毛孔,那是阳光到达不了的地方。
房间悄悄低语的凳子,互相谩骂的桌子,以及连床都在叹息!静寂的房间,我望着它们,现在是午夜最黑色的时刻,失眠和思虑融进时针,慢慢转动,将太阳快进……。
衣架是我的肩膀,悬挂于忽明忽暗的曦影里,凝结着思虑的露珠,一片龟裂的海洋!这一切都来者不善。光却在老去,年轻和老去咫尺之间,那是清新浸润的力量,是轮回的永恒,从未响起哀歌。
我下了床,走廊黑极了,这是黑夜里的灰姑娘吗?我想,应该是的。一根烟逐渐枯萎,昏沉的脑袋却变得灰濛。我想到公交车在路上行驶,而末班车却也早早睡去了,也为了迎接第一轮太阳。——那时,从目的这头驶向那头,一股靠近目的气流往往轻易穿过隧道,而比起你想我来说,这是珠峰上无名的花。
于是,我成为了白昼的弃婴、芳香的罪人。哭啼声、讨伐声响彻世界的襁褓与绞刑场之上。这是可怜,可悲,可笑的人。
我也想起了蛋糕、面包、奶油,以及生肖的饼干,还有雪上的影子。这是幻觉,或许是,或许不是!
我踱踱脚步上的寒冷与不安,只留下一串貌似幸福,无忧无虑的脚印。此时的凳子、桌子、床,便也静默了,太阳升了起来。
只有我像往常恐惧的微笑着……
——乔南 2.28